“理倒是这个理,只是我观《清平调》这曲子,似乎难度极大。姐姐当真能独自演唱?”
“自然,《清平调》再怎么难以演唱,也不过是首曲子而已。我淫浸词曲一道已有十几载岁月,如何唱不得?”
这等时候,就算不行,也得说行了。
否则的话,岂不是将滔天机缘,拱手分人一半?
“也是,姐姐的词向来是唱得极好的。只是光有唱词,在场的诸位看官老爷难免觉着有些乏味,不如妹妹帮姐姐伴舞如何?”
“就权当是为看官老爷们解解乏了。”
柳剑菲此言似乎完全是为兰如释和台下看官考虑,若是兰如释再作推辞,反倒不美,容易叫人看出端倪。
于是乎,兰如释只得叹息一声,道:“顾公子写给我的这首词,难度极大。若是妹妹不用准备,便能现场舞上一曲,那便来吧。”
兰如释这番话说得同样极妙,既彰显了大度,又宣誓了诗词的主权。
然而柳剑菲就好似没听见一般,颔首娇声道:“姐姐放心,妹妹好歹也跳了十几年舞了,不需做准备。定能和姐姐一起,将顾公子的这首词演奏好。”
“哼,那便开始吧。”兰如释娇哼一声,随即便开了嗓子,吐出婉转悦耳的歌声。
她心中计较得清楚,于她们这样的花魁而言,一旦登台,便难以停下。
若是在台上出了什么事故,毁了看官雅兴,那更是天大的过错。
然而,她是唱歌的,柳剑菲是跳舞的。
整个舞台节奏,整体还是落在她身上!
而且说实在的,她有自信,自己在歌唱一道上的造诣还是要比柳剑菲在舞蹈一道上要高上些许的。
只要到时候上了台,自己故意变几个调,让柳剑菲难以转变舞姿,最好跳成个不伦不类。
这样一来,《清平调》便能名正言顺地归属于她,而柳剑菲又出了丑,损了名气,实乃一举两得也!
高台之上,见兰如释终于松了口,愿意让自己在《清平调》上掺和一脚。
柳剑菲不禁暗暗松了口气,急忙扭动身躯,做出曼妙舞姿,以跟上对方的调子。
台下诸位看客见状,更是欢呼雀跃,一时间,现场当真是好不热闹。
毕竟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外行,又不是真来欣赏什么诗词和歌舞的,只是为了两位花魁的脸蛋和身姿而来罢了。
以往一次只能看一位,而现在,却能一次性看两位,自然是再满意不过。
当然,也不全是这等货色。
还是有不少对诗词和歌舞都精通的内行人的。
然而这些人,看着看着,便皱起了眉头。
有些…不对劲。
这两位刚才口口声声说能演绎好顾诗君的这首《清平调》,然而到头来,不知怎地,效果似乎有些一般。
甚至是…很差。
兰如释暂且不论,光说这柳剑菲。
哪里有平日里衣裙飘飞,舞姿曼妙的影子。
在高台之上,随着歌曲变调,一次次来不及转换舞姿,活像个提线木偶。
似乎是预料到了自己表现不好,故而舞动时,有些动作竟是会故意做得大些,以泄露大片春光,以此博取眼球。
然而,此等手段若是用在寻常曲调上,也算不得什么。
可用在《清平调》这等曲子上,却当真显得俗气至极!
简直都有些污蔑了这首好词!
看见这一幕,台下顿时便有不少读书人皱起了眉,似是颇为不悦,不过终究是不曾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