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瞧,顿生诧异,这不都是熟人吗?
但紧接着,就看见裴不让那副如渊如狱的恐怖姿态,急忙道:“老裴,切莫动手,是我呀!”
裴不让闻言,果真收了手,因为他认出了眼前人。
其身后仁宣帝也是瞳孔微缩,脸庞上浮现出些许诧异之色,开口问道:“姓顾的小子?”
裴不让闻言,转身作揖,恭敬道:“是的。”
“好家伙,怎么偷摸跑这儿来了。”
“顾家小子,是我,上前说话。”
顾北川闻言,也认出来人正是那位在淮南绑架过他的正阳侯陆旭!
紧张之感顿消,反而十分自来熟地大步向前,同时朗声道:“老哥,好久不见哈。”
仁宣帝闻言,不禁莞尔,整个大乾,估计也就这混小子敢跟他这么说话了。
“不是死活不肯做官吗?怎么还是来乾都了?”
“再者说了,你来就来,怎地还闯人家女孩子的闺房。”
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短,饶是以顾北川的脸皮,也有些臊得慌。
只能硬着头皮道:“什么私闯闺房,项姑娘生了大病,我是来给她上药的。”
闻言,原本还笑呵呵的仁宣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顾北川话音刚落,仁宣帝脸色就冷了下来,呵斥道:“你可知项姑娘是何许人也?”
顾北川点了点头,道:“知道,安阳郡主嘛。”
“你既然知道,还敢胡乱上药?若是治错了病,你这脑袋怕是都不够镇北王砍的。”
顾北川耸了耸肩,无奈道:“那又能怎么办?项姑娘这伤是因为我受的,于情于理,我都得给人家治好咯。”
“否则我这心里呀,不踏实。”
仁宣帝闻言,眼眸中闪过诧异之色。
他只知道安阳来乾都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却不知这伤是为顾北川受的。
这么看来,安阳对这臭小子,倒是情根深种。
“你可有把握?”仁宣帝沉声道。
顾北川闻言,并未立即应答,而是斟酌片刻后才点了点头,道:“约莫有七成把握。”
仁宣帝闻言眉头一挑,颇有些无语。
“倒是好胆,才七成把握就敢在安阳身上用药。”
“试问普天之下哪个医师,有你这样的胆子。”
听见这话,顾北川也觉得有道理,于是道:“还好我不是医师。”
气氛凝滞了一瞬。
片刻之后,仁宣帝颇有些头疼道:“你确定给安阳用的都是些好药?”
顾北川忙不迭点头,道:“放心,已经看见效果了。再过几日,便是关键时刻,届时就算不能彻底祛除毒素,但怎么说也不会起到反作用。”
仁宣帝闻言,心中大石这才落地。
顾北川给他的印象一向沉稳,做事有分寸,与安阳的关系向来极好,又知道安阳的身份,理应不敢胡乱用药。
至于顾北川说的‘看见效果’一事,便被其当作是少年人的吹嘘,并未放在心上。
和仁宣帝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其身后站着的许攸。
不过许攸的想法更加强烈,同时对顾北川的一番言论带有浓浓不屑。
开玩笑,刀剑蚀骨散可是北燕奇毒。
难倒了天下不知多少知名医师。
他们太医院,乃是整个大乾最为权威的医疗机构。
所有人通宵达旦,夙兴夜寐,苦苦钻研了半月有余。
结果呢?别说治愈刀剑蚀骨散的新药了,就连新药的影子都没看见。
现在你跟我说,你看见效果了?
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黄口孺子,不知天高地厚。
这等难事,若是真让你一个人完成了,那我们太医院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干脆就地解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