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有兵权!
大乾的兵权分为两部分,乾都之外的,都执掌在镇北王手中,号曰镇北军,足有几十万之巨!
乾都内的,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二十万人,都被仁宣帝亲自握在手中。
所以说,他这个太尉说好听点,是大乾最高军事长官。
说得不好听,就是只有义务而没有权力。
可即便如此,张浪做事也向来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错。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从始至终,他都不是什么太尉,而是仁宣帝手中用来制衡朝堂的工具。
官职什么的,看看就好,若是真想要兵权,反倒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知足了。
所以从无怨言。
而身为太尉,和镇北王这位大乾第一战神交接的,自然也是他。
听闻此言,朝堂上顿时嘈杂起来。
这可是自从攻陷北方三郡后,朝廷第一次听到镇北王的消息。
而且一来就是发大洪,请求朝廷治水赈灾这样的泼天大事。
但凡和镇北王扯上关系的,都得小心谨慎处理。
更何况是沧澜江发洪水这样的大事。
由不得他们不慎重。
“诸卿如何看?”龙椅之上,仁宣帝沉闷的声音响起。
丞相魏青当即站出身来,道:“沧澜江乃我朝第一大江,每至夏季,都会面临水位上升,洪涝严重的灾害。”
“镇北王此言,应当非虚。”
朝堂上众人闻言,顿时暗暗点头。
魏丞相不愧是魏丞相,一下子就抓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是的,朝廷也好,仁宣帝也罢,面对这则消息。
首先要做的都不是商量派谁去治水,亦或者说发放多少粮食赈灾。
而是这则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若是真的,才会有以上讨论。
若是假的……,其中代表的意思,便有些讳莫如深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其中意味。
听闻魏青的回答后,仁宣帝并未急着下结论,而是道:“大司农何在?”
大司农郝德闻言,顿时出列:“微臣在。”
“沧澜郡守可有发奏报请求朝廷赈灾?”
赈灾自然就需要粮食,而郝德身为九卿之一的大司农,主管大乾朝堂所有粮食和财政收入。
所以问他准没错。
只是这话问得,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同样的消息,镇北王已经说过一遍了。
何需再从沧澜郡守这儿确认一遍?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数日前,沧澜郡守确实发来奏报,言说沧澜江涨水,洪涝泛滥,请求朝廷赈灾一事。”郝德语调缓慢,条理清晰,让朝堂上众人听得真切。
顿时,众人默不作声地松了口气。
属实就好。
“既然如此,那诸位卿家,谁肯前往沧澜江治水?”仁宣帝高声道。
众朝臣闻言,却纷纷缄默,作哑巴状,不曾言语。
沧澜江水患自太祖开国时期便已经存在,时至今日,已历时三百多年!
三百余年间,出过多少有治水心得的朝臣?
他们中有治水世家出身的,有苦读经书,钻研治水心得十余载的学士,更有发动广大人民群众,埋头苦干的实干家。
可结果呢?
三百年过去了,这些人都化作黄土。
沧澜江却依旧存在,而且水患一天比一天严重。
那么多古圣先贤都未能做成的事,他们也着实没什么信心能做成。
见朝堂上一阵沉默,仁宣帝再度点名道:“洪卿家,我记得你是治水世家出身,应当有所心得才是,何故缄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