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闻此言,裴不让顿时来了兴致:“你竟连这位大名鼎鼎的淮南诗君顾北川都不曾知晓?”
“《镇玉门》听过吧?《从军行》听过吧?这可都是他的佳作!”
“他在南方,更有天上文曲星下凡的美誉!”
“说句不好听的,眼下这么个乾都文坛,论资历,倒是有不少人要强过他。”
“可要论名气和作品,他怕也是独一档的!”
“这可是最近一年以来,重新奠定大乾文坛格局的人物!”
“你当真不曾听说过?”
啪啪啪!
“好!好!好!”裴不让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陆旭义正词严地鼓着掌,连说了三个好字!
每一个都那么地发自肺腑,那么地用情至深。
“这位顾诗君的名头,当真是如雷贯耳!”
“实不相瞒,对于他的著作,我是实在喜欢得紧。”
“每日睡觉前,至少都要拜读上那么一个时辰。”
“你若是不信,改日可去正阳侯府一观。我那床榻上,都摆满了他的诗集!”
裴不让再次愣住,不知怎的,他总觉得眼前这一幕颇有些似曾相识。
想清楚其中前因后果后,其嘴角微扬,莞尔一笑,自觉抓住了这位正阳侯的命脉。
这位是个顶要面子的人,万万不能说他不懂,那便是不懂,也得装作是懂的。
“说起来,我祖上也是淮南籍贯,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迁来的乾都。”
“指不定,我和这位顾诗君,还有些不知名的渊源在!”
“毕竟,我们祖上都是文化人呐!”
“好啊!没承想陆老哥竟也是如此顾北川诗集之人,你我之间,当真是相见恨晚!”
“你还觉得我这诗文,是一窍不通否?”
张旭闻言,皱了皱眉,不知所以然。
人家顾诗君再厉害也是人家,与你有什么干系?
与我套的这般近乎,莫不是想让我说些违心的话?好来称赞他这一窍不通的诗文?
哼!
不好意思!
你看错了人!
我陆旭熟读陆家教育心经,又岂是这等人!
陆旭冷哼一声,当即就要驳斥。
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听见裴不让轻飘飘道:“我这诗文呐,连顾诗君见了,也是连连称赞,说是写得极好呐。”
“陆老兄你身为顾诗君的资深读者,给的见解定然也是极中肯的。”
“不像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宫娥宦官,瞧不出稀罕货。”
一时间,陆旭张了张嘴,直呆愣在原地,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听见这番话,陆旭呆愣当场,瞠目结舌,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像是吃鱼的时候咽喉里卡了一根鱼刺。
是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难受极了。
见陆旭伫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动弹,裴不让拧了拧眉,语气又带上了三分质疑:“不会吧不会吧?”
“陆老兄难道当真看不出这诗文中的意境?”
“枉我还以为,陆老兄虽是武将出身,但却是少有的文化人,没承想……”
“好!好!好!”
裴不让一席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陆旭气沉丹田,如春雷乍响般接连吐出三个好字!
“这首诗看似不通格律,也无声韵。但实际上,依我之见,却在意境上下了苦功夫!”
“千片万片无数片,看似简单朴素,却用最为直白的言语,将漫天雪景描绘得淋漓尽致。”
“方才听贤弟吟来,只觉漫天的鹅毛大雪就在眼前,婷婷袅袅地飘落!”
“再看最后一句:飞入梅花都不见!更是妙极!”
“大雪已如鹅毛般落下,更令作诗之人发出千片万片无数片的感慨,这寒梅却依旧迎霜傲雪,凛然不惧,独自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