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粮和才能,势必是要沾上一样的。”
“除了赈灾粮食以外,治理沧澜流域,也是当务之急!”
轰!
此言一出,众朝臣皆是面面相觑。
有些话,张浪未必说得很明白。但在场的都是人精,心里头都门儿清。
这番话,无疑便是说,要么出钱粮赈灾,要么解决沧澜水患。
二选一!
张浪不过一太尉,虽是三公,位置极高。
可他又是如何敢与身为上公的杨槐这般说话的?
这于情于理都不合!
除非...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要动杨家了!
想到此处,众人心中纷纷一惊。
世家派系的众多官员,更是惶恐至极。
莫非杨家主猜错了?圣上现在就要除了我等?
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众人惶惶不可终日,想要妥协之际,杨槐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再度响起。
“张太尉这便有些强人所难了,沧澜水患乃我大乾顽疾,数百年人,皆尽无人可解。”
“我杨家子弟,便是再有才学,面对这等百年难题,也是有力不逮。”
“杨家报效朝廷之心,毋庸置疑,天地可鉴。”
“张太尉这样质疑,怕不是要叫忠臣良将寒心。”
这番话一出,惊慌失措的世家派系反而再次镇定下来。现场气氛,又陷入了莫可名状的寂静之中。
其实,杨槐这番话,说的也算有些道理。
沧澜水灾毕竟是遗留了上百年的大问题,试问朝堂上下,总共也没多少人能做到。
凭什么,就偏偏要让他杨家人来做?
就因为他们没有捐赠出叫朝廷满意的粮草?
即便是身后有陛下在撑腰,张太尉此言也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所以,杨槐用此话反驳,挑不出毛病。
张浪闻言,却是冷笑一声:
“杨太傅可能是在高位上待久了,已经缺了些身体力行的素质。”
“您做不到,不代表朝廷做不到。”
听着张浪的讥讽,杨槐脸上依旧古井无波,语气平淡:“是吗?也不知是哪位同僚,竟有这样的本事?”
“可在殿中?愿现身一见否?”
见乾德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杨槐便微微皱了皱眉,诧异道:“张太尉?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杨槐的质疑,任凭张浪是宦官出身,皮肤细白,此刻也不由得被憋得脸色通红,一时间僵在原地。
满朝文武见状,顿时嘈杂起来。
魏青同样以手抚额,暗暗叹息一声。
这沧澜水患,本就是叫满朝文武束手无策之事。
你怎能拿这个与其交锋?
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台阶下吗?
当真是错失良机!
张浪遂也有些城府,但和杨槐比起来,终究是稚嫩了些。
若是陛下将此事交给我办就好了。
只可惜…我等终究是不得陛下信赖。
魏青感慨至此,也不由得幽幽一叹。
“杨太傅当真这般肯定?难不成这沧澜水患就是天大的祸事?这世上就没人能治得好它?”
张浪咬牙切齿,红着眼如是说道。
杨槐见状,勾了勾嘴角,叹息一声道:“我知张太尉忧国忧民,只是这沧澜水患,还真就是天大的祸事。”
“想处理此等祸事,需得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听风就是雨。”
“在没有充足把握之前,若是大动干戈,只怕是白费功夫,徒耗钱粮。”
“那若是当真有人能解沧澜水患呢?”张浪继续发问。
“那……”杨槐眸光一闪,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那便说明,这沧澜水患,也不是什么吃人的老虎,是能治理得好的!”
“至于杨公为何治理不好,大抵便要归功于能力问题了。”张浪脸色突然一变,先前的面红耳赤渐渐消失,反而是绽放出一缕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