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是只有清流这一条路了。”
“只是,我这万贯家财,难免惹人诟病啊。”
“顾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此次你能拿出百万两纹银为朝廷重建楼船,便已然证明了你为公为国的品质。”
“即便是家中有些钱财,那又如何?”
“我们清流一派,又不仇富。”
顾北川闻言,这才笑道:“那就,多谢胡公引荐了!”
“好说,好说,魏公想来也是极喜欢你的。引荐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我也与有荣焉。”
两人相视一眼,皆尽大笑。
就这样,顾北川算是上了清流的车,也和太子殿下绑在了一条船上。
这夺嫡之事,向来麻烦。
顾北川本是不想参加的,可自从沧澜水灾事件后,太子与世家派系便日渐疏远,反倒是愈发依仗清流们。
这…形势比人强啊!
顾北川先前最怕的便是卷进麻烦的漩涡中,可现如今,既然已经身在漩涡中,那自然就要换一副态度,活得积极些。
毕竟,若是把太子扶上位,念着他们的情分和贡献,至少能混个下半生的荣华富贵。
可若是让渊王上位,便真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所以…如何选,顾北川心中已有定数。
一月之后,已至秋收。
东宫,太子项百川摆下宴席,宴请众多官员。
不过,说是诸多官员。
但大抵是以丞相魏青为首的清流,世家派系的官员,零零散散,并不多见。
至于武将,更是一个没来。
众人纷纷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项百川长身而起,道:“如今已至深秋,依照父皇的意思,北伐大燕,只怕不是今年年末,便是来年初。”
“此时,正是积聚粮草的大好时机。”
“最近一月以来,父皇大抵不怎么管事,反而逐渐开始放权,许多事情,都落在本宫和渊王头上。”
“如今这事,也大抵如此。”
“渊王负责去往各地郡县募兵,我们则负责采购钱粮,准备铁器。”
“此次,算是我们与渊王党的第一次较量,还望诸位勠力同心。”
顾北川坐在胡俨身边,听着太子殿下这番话,不由地露出苦笑之色。
第一次较量…
皇子之间,若是开了这较量的先河,乾都怕是就要不太平了。
不过,既然身在局中,想躲怕是已经躲不过去了。
只能尽力而为。
不过好在,相比于募兵,筹备粮草和铁器无疑是个相对简单的活计。
而且,按照魏相的意思,他只需负责江淮两郡的粮草。
这就更简单了,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身家产业又遍布淮南。
募集粮食而已,再容易不过。
甚至,都不需要去募集,只飞鸿一家出,也不是出不了。
就是要在每年缴纳的皇商粮上再多加一笔罢了。
虽说有些困难,但对于已经开始普及杂交水稻的江淮两郡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
显然,魏相是清楚他的诉求的,特意给他安排了个轻松的活计。
不想让他过多卷入皇子夺嫡间的斗争。
这样来看,这位丞相,倒确实不错。
难怪能教出胡俨和秦修文这样的大儒,这么一番接触下来,就连顾北川自己,也是多有敬佩。
……
自东宫回来之后,顾北川依旧延续了往日两点一线的作息。
早晨去将做坊点卯,中午回家,下午习武,顺便听郑健汇报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大抵还是很清闲的。
粮食的事情,他倒是并未放在心上,只修书一封给父亲顾军,淮南那边自然会筹集足够多的粮草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