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北燕没有!”
“迄今为止,北燕也没有发兵!”
“甚至没有一丁点发兵的打算!”
“这才是整件事情中,最让人难以捉摸的地方。”
“渊王是大乾的皇子,又不是北燕的皇子。他就算和北燕合作,双方也是虚与委蛇,利字当头。”
“可现在我们却只看到了渊王获利,北燕却只出了功,没有半分得利。”
“若是不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大乾怕是危如累卵。”
魏青闻言,豁然一惊,一时间冷汗淋漓。
是啊,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渊王身上,却忽略了大乾最大的威胁:北燕!
若是北燕在大乾内部权力更新迭代的时候果断发动攻势,反倒不可怕。
因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偏偏,北燕没有一点动静。
咬人的狗不叫!
以北燕和大乾之间的死仇,他们不可能放过大乾,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在憋大招。
“那该如何是好?”面对这样诡异的情况,哪怕是经历了十几年宦海沉浮的魏青,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魏相,依我看,当务之急不是阻止渊王登基称帝,而是从北燕手中,保住大乾!”
“谁人称帝于你我而言,都无所谓。”
“毕竟都是项家的江山!”
“而且,现如今确实也没有比渊王更合适的人了。”
闻言,魏青瞠目结舌,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北川,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阻挠渊王登基称帝?”
顾北川苦笑着点了点头,道:“事实上,就算我们想阻挠也阻挠不了。”
“杨槐是什么人魏相你比我清楚,在利益足够的情况下,他绝对会让步。”
“而渊王本就有着武官集团的支持,也就是说,我们反对与否,其实压根就不重要。”
魏青闻言,沉默了。
顾北川说得没错,和杨槐同殿为臣这么多年,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对手。
他是世家出身,所做的一切绝对都会为家族考虑!
只要渊王答应,在接下来与北燕的战争中,不拿他们世家开刀,那他绝对会抢着答应渊王的任何要求!
毕竟,都是项家的江山,谁坐那个位置不是坐呢?
而且,胸无城府的渊王上位,总比时不时想着把他们世家祭天的仁宣帝要好得多。
“魏相,我们现在越是挣扎,便越是会造成朝堂动荡。”
“在战争面前,此乃大忌。”
“与其如此,倒不如卖渊王个面子。”顾北川劝说道。
“可是他与北燕勾结!陛下和殿下的死,想必也和他脱不了干系!”魏青眼眸通红,咬牙切齿。
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修身养性了这么多年,可此时此刻,面临这样的事情,依旧忍不住情绪外放。
顾北川点了点头,他很理解魏青。
读书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让他同意渊王登基,便是让他放弃自己的骄傲,向自己不认同的人和事妥协。
“我只是建议,究竟要怎么选,还魏相您自己决定。”
魏青闻言,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北川只觉得一瞬之间,魏青原本挺拔的脊梁,矮了三分。
“还有一事要告知魏相。”
“你说。”魏青声音沉重。
“我要走了。”
轰!
此言一出,魏青瞳孔瞬间收缩,眼眸放大。
愣愣地看着顾北川,有些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
“魏相,何故如此,我本就志不在官场。”
“当初入朝为官,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大厦将倾,我一介胸无大志之人,自然是要避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