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一时就懵了,生气地问:“为啥?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咋说变卦就变卦?”
李保平说:“我一想到坏了那个人的好事就很不安,现在人活着太难了,张老师,麻烦你替我向校长表达谢意。”
“保平,都怪我多嘴多舌,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何必要替别人着想?再说了,这是周书记的意思。”
李保平的倔劲给逗上来了,说:“周书记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张昆几乎用请求的口气说:“保平,你这是干吗?我们校长想借此机会巴结周书记,他还指望着将来靠他调到县城去,你让他失去了机会,他肯定会埋怨我不会办事。”
“张老师,这不关你的事,是我不愿意当老师。你只管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他还能怪你吗?不说了,差不到就要到学校了,我就不送你了。”
说完,他骑了自行车就往回返,全然不顾张昆在后面拼命叫他。
没办法,好多事情都是一念之间。
既然要一心一意对待何玉倩,他就得要时时刻刻与她相守,学校离家太远。以他的人品本性,剥夺他人的权利而获得的愉悦,会让他寝食难安的。
回到家里,何玉倩已经替他收拾了一套行李。
李保平问她:“这是干吗?”
何玉凤插嘴说:“姐夫,学校的老师都住校,我让我姐给你收拾了一套被褥,到时候你中午好休息啊。”
何玉凤应该是高兴的,看她的神情就能看出来。
在花园公社,谁家与老师沾上关系都会十分有面子。姐夫当了老师,何玉倩在学校和村里都很有面子。
李保平怼道:“谁说我要去当老师了?我还没有答应么。”
“啥?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才一会功夫就变卦了?”
“保平,到底咋回事?当民办老师比当村干部实惠多了,你干吗不干?”
面对何家姐妹的质问,李保平不紧不慢地说:“学校早就定好人了,我不想坏了人家的好事。”
陈淑芳一张脸拉的老长,说:“保平,你管那么多干吗?那个人是你爷还是婆?我不过让你闲的时候种庄稼,你就不乐意了,我又没强迫你!”
陈淑芳力劝。
“是啊,保平,一个月十几元钱够买一年的粮食了,你为啥不答应?”
连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何玉倩也指责起他来。
几个小姨子更是一脸不高兴,她们年纪小,可也会察言观色。
李保平也很生气,说:“玉倩,张老师说老师人选早定了,是周书记替我说话学校才要换人,这样缺德的事我能干吗?连你也一起针对我?”
何玉倩立即闭了嘴。
何玉凤见自己失去了同盟军,冲着何玉倩吼叫:“姐,他这是成心不想让我们过好日子,这样的男人要他干吗?离婚!”
“二妹,你这是干吗?多大点事,至于吗?”
“姐,你真傻,你以为他是真心实意留下来的,要不是我们硬拦住不让走,他会和你结婚?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就因为他不愿意当老师就逼他们离婚?而且何玉倩还怀着他的孩子!
何玉倩低头哭了起来,李保平劝她:“别哭,这对孩子不好。”
陈淑芳怒气冲天,大骂:“李保平,你这个王八蛋,好好的工作你不干,我家玉倩跟着你就是想过上好日子,你这个怂样子让她咋活?”
“妈,少和他废话!你看看他都干了些啥事?在村里搞分田到户,弄的我们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又不要,成心嘛!这样的男人要他干啥,让他们离婚。”
李保平看何玉凤成心挑事,压抑在心中多日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何玉凤,你这是干吗?当时不让我回城是你们,现在让我滚蛋的也是你们!你们把我当成啥人了?让我堂堂七尺男儿脸往哪搁?”
何玉凤也不甘示弱,操起靠在墙角的一把扫帚朝他打过来,嘴里骂着:“李保平,你欺负我姐性子弱也就罢了,你还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