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何玉倩大声问:“谁?”
“开门,不是你男人还能有谁?”
李保平爬起身来,趴在门上有气无力地说。
门开了,何玉倩一把拉住他,惊讶地问:“一天就打个来回?我还以为你今天回不来。”
李保平和她打声哈哈,说:“把这么漂亮的媳妇放在这里,我能放心?咋样?今天吃饭了吗?”
何玉倩笑了,说:“那当然,一天三顿都是张婶端来的。我告诉你件好事,我妈有一阵子在院子外面转了会又走了。”
“她来干吗?你可不能心软,她重男轻女也就罢了,现在看我们生了女儿就弄这么大的事。我看离了我,她们能不能过的好?”
“保平,你能不能不要记她的仇,再咋说她是我妈,也是个可怜人。”
见何玉倩替陈淑芳说话,李保平叹道:“不记仇是假的,这世上哪有将月子里的女儿赶出家门的?要不是她这样,我们能无家可归?你男人都饿死了,我得去弄点吃的来。”
“你歇着,我去给你做。”
李保平一把拉住她说:“这可不行,都说女人坐月子不能见水、见风,更不能生气,你好好的给我躺着去,我女儿咋样?我先看看她去。”
当父亲的感觉真是奇妙,一天没见心中就十分挂念那个小肉团。
他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女儿正在睡觉。他用手轻轻地在她的小脸蛋上弹了一下,内心涌出一股柔情来。
上一世这个孩子难产而亡,这一世他要让她象公主一般的生活。
“别看了,赶紧去做饭吧,等会还得给她取得名字。”
何玉倩的话提醒了他,只顾着忙生活了,竟然都忘记给她取名字了。
他看了看何玉倩,又看了看女儿说:“就给她取名当归吧。”
何玉倩不解地问:“这好象是一种药的名字?她是个女儿哎,又不是个男孩子。”
上一世他一心想要回国,最终未能成行。想必在他离开竹林大队之后,何玉倩日日盼着他回归,就用这种药材意喻她的心愿吧。
“女娃娃咋的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将来我一定要把她培养成一名科学家,让她在任何时候都能想着回家的路。”
何玉倩不再坚持,说:“行,你是当爸的,想叫她啥都中。”
胡乱地弄了些面糊糊吃了,收拾完锅碗赶紧睡了。
人都被赶出来了,他也不好意思去种陈淑芳家的地,当农民没有地种咋行?
李保平一大早坐在院子里发愁,就听到外面何军的叫唤声,打开院门一看,不是他还能是谁?
“何军,一大早你不去地里干活,到这干啥来了?”
何军将身子往门上一靠说:“伙计,当时我咋和你说的,何寡妇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你不听,非要留在这里,现在咋样?被撵出来了,连个窝都没有。”
李保平一把推开他说:“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有事说话,没事走人,我正在为一日三餐发愁,没工夫陪你在这里闲扯。”
何军笑道:“当然有事了,没事我找你干吗?”
“有事就说,别磨叽。”
何军说:“伙计,你们现在住这里恐怕不大好吧?这里是村部,村里开社员大会的时候要用,村里这些人哪个是好的,现在就有人告你们侵占了公共财产。”
“啥?反正这里的房子都是空着的,我们住一下又没少啥?”
“话是这样说,可这里毕竟是大队盖的,你搞分田到户郝支书非常生气,我听说他知道你们住进了知青院恼火的很。”
李保平定定地看着何军,心中翻江倒海。知青院那么多房间都空着,他们两口子住又碍着谁了?郝支书对他有意见,可看在周书记面上也不会这么绝情吧?
“你来找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何军说:“我是为你担心哩。毕竟这个院子里大队出资盖的,又不是我们一队自己盖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啥准备?”
“万一大队领导要你搬离,你下一个住的地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