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一猜想的不错。

是夜，几番酣战过后，苏黎与柳如烟温存时，说起了沈婼的事。

柳如烟答应的痛快，也表现出了自己的着急。

可当苏黎小憩时，柳如烟望着窗外月光的眸子尽显复杂之色。

她知道苏黎只对她一个人有情欲。

也知道苏黎心中，沈婼真就只是师妹而已。

可同为女人，沈婼一直给她一种强烈的威胁感，起初她还没多想，直到沈婼总是有意无意的露出酸意，她这才确定，沈婼喜欢她的苏黎。

回想半年前。

当叶思柔准备为沈婼物色合适的道侣时，她主动揽下了这桩差事，当夜便找去了沈婼的居所。

那一夜，她们谈了很多，其中大部分时间是柳如烟在秀恩爱。

柳如烟也没明说什么排挤的话，可她口中那些恩爱时刻对沈婼来说便是最致命的刀子。

沈婼衷心祝愿了一番，第二天便离开了剑宗，一直在丹城为大家采购丹药，半年都没回来，哪怕那时候苏黎还在沉睡状态。

每每想起当日沈婼惨白的脸色，柳如烟都后悔得睡不着觉，她很怕被苏黎知道这事。

说到底她能跟苏黎走到一起是钻了血脉的空子而已。

苏黎与沈婼形影不离六年多，真论感情之深，她又哪里比得过苏黎。

沈婼对苏黎的喜欢是瞒不住的，苏黎迟早会发现，到时苏黎发现了自己对沈婼做过的事，苏黎会离开自己选择沈婼吗？

届时自己是继续纠缠，还是如沈婼一般，只要苏黎能幸福，自己委屈成全也无所谓？

这漆黑的夜，还是依旧那么难熬啊。

第二日一早。

苏黎与柳如烟吻别，直到离开剑宗也没有发觉丝毫异常。

柳如烟回头，猝不及防对上穆敬一审视的目光，复杂心虚一闪而过，立马撇过去，转而看向走过来的叶思柔。

叶思柔如今也知道沈婼对苏黎的心意，但她入宗的晚，与沈婼没啥特殊的感情，与柳如烟却是处成了闺蜜，自然站在柳如烟这边。

也正因为如此，穆敬一考虑到柳如烟除此之外还是大师兄血脉的选择，饶是他也陷入了为难。

毕竟大师兄跟柳如烟在一起，确实很恩爱的样子。

苏黎跟李文斌像个局外人一样，此时正在剑宗山下的小镇里采购特产。

食品，灵宝，丹药……

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几乎花了李文斌大半的身家。

苏黎几次想要阻止，却又不忍心看那般开心，满怀期待的师弟失望。

不知道自己小青梅早就陨落的李文斌，采购时还不忘幻想与小青梅重逢时种种可能的画面。

苏黎的理智告诉他长痛不如短痛，可每每听见李文斌让他给意见的雀跃声，又总是开不了口。

久而久之，苏黎的脸色就难看了下去。

他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这般矫情的货色。

罢了罢了。

就让文斌自己发现真相吧。

有他这师兄陪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离开镇子的时候，二人意外遇到了回宗的洛嫣然。

一年没见，洛嫣然似乎成熟了许多，脸上天骄的锋芒收敛，虽还是清冷，看着倒多了些知性柔和之意。

看来，历练是真能磨炼心性。

见着苏黎，洛嫣然脸色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主动招呼道，“苏黎师弟，师尊传讯于我说你已经苏醒，同为一脉，我远在南洲，却未来得及探望，师弟莫要怪罪。”

苏黎:……

李文斌:……

这般放低姿态，还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前剑宗圣女洛嫣然？？？

知道历练能历心，但你这也未免太彻底了些。

满脑子找麻烦的想法一瞬成空，人家姿态放得低，这种情况下，苏黎可干不出没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