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这边,他和小张走进了岳副局长的办公室,向其报告了陈小月被绑一案的情况。岳副局长是周正的老上司了,他也是陈建业的朋友,虽然没有周正和陈建业那么熟络,当年的案子,陈小月迄今下落不明,陈建业悲伤过度自杀,岳副局长义愤填膺,曾亲自带队去调查,却没取得实际进展,这案子便成了悬案,也成了岳副局长的一块心病。按刑法规定,绑架案超过十五年就要停止诉讼,这追诉期一过,即使找到铁证,抓到嫌犯,也无法对之实施法律制裁,现在是十三个年头了,再过两年就要停止调查和诉讼。听周正兴冲冲的说找到了凶手,他当然也很高兴,心头那块石头落下,可以向逝去的朋友告慰了。
岳、周二人都是大为欣喜,一旁的小张情绪却不怎么高,岳副局长发觉了,连问小张有什么想法。小张望了望周正,周正叫他有什么便说什么。
小张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根据目前找到的实物证据和朱海东自己承认的口供,朱海东顶多算是从犯,他并未参与第二次讹诈,加上当时朱海东还未满十八岁,他受到的法律惩罚会很低,而且真凶是否另有其人,陈小月是生是死,身在何处,都还是迷。
这番分析很有道理,岳副局长望着周正,他想听听这个老刑警怎么说。
周正认为没有什么迷,这一切都是朱海东布置的迷局而已,朱海东还有一些藏着没说。岳副局长和小张都问,朱海东还藏着什么?
周正踱着步拆析起来,归结的点就在荒山中的那个小屋。陈小月的帽子是在那里发现的,可在朱海东的催眠和他主动的交待中,没有提及这一点。之所以发现陈小月的帽子,抓到陈年旧案残存的线索,却是因一件新案子引起的。那就是小屋绑架案,最开始双方都称对方的疯子,被对方绑了,警方受了韩晓梅的误导,认为朱海东是精神病人,追求不成,将韩晓梅给绑了。随后又得知韩晓梅才是精神病人,这女子智商极高,神出鬼没,哪个精神病院都关不住,由此看来,朱海东似乎是被冤枉的。可随着新的线索被发现,揪出了旧案,十三年前,朱海东毫无疑问是参与了陈小月绑架案,按他说来,自己只是帮忙,他的口才很好,故事编得圆滑,很容易将人迷惑住。所谓无巧不成书,故事总需要巧合,而有了巧合,那就不是事实,而只是故事。十三年前,陈小月被绑、失踪,十三年后,在小屋中又发生了绑架案,在里面,找到了陈小月的失物,这两件案子都同朱海东有关,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
听完了周正的分析,小张大受启发,难道朱海东一直在装,在撒谎?陈小月绑架案的主谋和真凶就是他,后来的绑架案也是他绑架韩晓梅,而非他所说的韩晓梅绑架他,不然怎么会在那屋子里发现十三年前陈小月的帽子?
忽然,岳副局长摇头叹息起来,周正的分析再精妙,再有道理,可并不等同证据,除非朱海东自己承认一切,不然,以现在的证据,确如小张所言,朱海东所受的法律制裁是很轻的,加上他精神有些问题,甚至会取消制裁。
“我会让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胸有成竹的说出这句话后,周正拿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牙齿用力的咬了咬过滤嘴。
一辆警车向城郊开去,车后座的左边坐着朱海东,他缩成一团睡了,旁边是周正,他手里把弄着一顶崭新的帽子,和陈小月那帽子是一个款式。
警车在大门口停下,朱海东被押解下来,朱海东望着前面“精神病院”四个大字,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吴院长等一帮人早在门口等候,两名护工过来将朱海东拉过。
颓丧无比的朱海东任由护工拉着往里走,一个护工正在拖地,见了朱海东打起招呼来,这护工是老李,第一次进来时,主要就是他陪着朱海东。见老李和朱海东熟,那两名护工就将朱海东交给了老李,老李像是见了熟人般的拉起了家常。
“怎么,在外边还是过不惯?像你这样二进宫的大有人在,不要有心理负担,还有三进宫四进宫的。”
朱海东没有搭话,他只是扭头回望大门方向,背后的大门关上,将外面世界的景物隔绝。
吃药、喝水、吞药、张嘴,朱海东如一个机械人般由医生和护士检查。
这次住的“待遇”没上次高了,病房内还住着两个病人,医生组检查所有病人服药后出去了,还关了灯和大门,室内变得有些黑暗,只剩窗外的惨淡月光泄入。
朱海东睡在靠窗的铺位,外面的两个病人,中间那个还挺安静,几下就睡了,靠墙的那个病人很是怪异,忽而躺下,忽而坐立,如此反复,持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