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嵩躺在了治疗椅上,张翰文的右手伸出,简短的催眠后,梁嵩进入了梦幻世界。
梁嵩甲和梁嵩乙一前一后,快速顺着铁路奔跑。
火车鸣叫声传来,梁嵩甲咬咬牙,向铁路冲去。梁嵩乙骂道,这小子真拼,不怕被撞死?
梁嵩甲跳冲过铁路,火车呼啸而来,风驰电掣般开过。
梁嵩乙望着一节节开过的车皮,脸上尽是焦急和无奈之色。
火车开过,梁嵩乙冲了过去,前面有一道模糊的小黑影,梁嵩乙加速冲去,梁嵩甲也夺路狂奔,两人在小路上展开追逐战。
梁嵩乙边跑边抽出身上的一把刀,前面的梁嵩甲回头望来,竟然冲梁嵩得意的笑笑。
两人相距的距离甚远,梁嵩弯着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已经用尽全力了,可也只得任由梁嵩甲的身影远去,并消失在黑夜中。
刀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和响指声先后传来。
张翰文递来杯茶,还坐在治疗椅上的梁嵩拂手笑笑,说不想喝水,他此时额头上都是汗,身体其实非常缺水,他是气愤自己无能,在和自己怄气。
张翰文正色道:“算了吧。”
梁嵩拍着椅子,很是不甘心道:“不能算,我最恨有始无终!”
张翰文摇头道:“你这是和自己过不去。”
梁嵩哂笑道:“张医生不是说过,就是要除掉阴霾,战胜自己吗?”
张翰文一愣,抿了一口茶,沉默着走开。
梁嵩又拍着椅子,闷哼道,我就不信!
张翰文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安安静静的拼接着手里的小怪兽。
旭日从东方升起,一栋高耸的大厦顶着中天悬着的烈日,阳光照耀着城市,缓缓向西而去,日子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就在这一天天的过去中,梁嵩一次次的追杀着那个他痛恨的曾经的自己,他没想到,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这么难杀。
一个银行门口,梁嵩甲刚出来,早埋伏好的梁嵩乙持刀冲了上去,刀子扎在梁嵩甲身上,不过只是将衣服划破,梁嵩甲一脚将梁嵩踢开。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持刀砍人,这马上引起了周围人的恐慌,人们叫着喊着,四处逃窜,这片区域瞬间变得混乱无比,梁嵩甲趁乱离开。
梁嵩从治疗椅上醒来,他腹部有个脚印。
一个商场内,梁嵩乙跟踪着梁嵩甲,他慢慢接近时,梁嵩甲发觉了,撒腿就跑,梁嵩乙紧追不舍,来来往往的人们都奇怪的看着二人,有人还拿出手机,犹豫是否应报警。梁嵩乙越发接近了,梁嵩甲见要被逼到死角,他瞟到一处,脸上一阵狞笑,他举起一个金属外壳的垃圾桶,使出全力向梁嵩乙扔来,梁嵩乙手臂挡住脸,垃圾桶撞在他身上发出巨响,里面的垃圾散落在四处。
梁嵩从治疗椅上醒来,他龇牙咧嘴揉着手臂,他发现手臂上真有伤痕。
一个街口,梁嵩乙手持铁棍,藏在一个拐角,时不时的将头伸出,往那边看,传来脚步声,梁嵩乙连藏好,那脚步声接近时,梁嵩手持铁棍冲出,正要敲下时,一下却愣了,出来的是个陌生女子,那女子倒在地上,吓得不停尖叫。嘿嘿嘿的冷笑声响起,梁嵩乙回过头去,却见梁嵩甲手持一根木棍,正向梁嵩乙挥来,梁嵩乙以手脚去挡,击打声不绝于耳。梁嵩甲边打还边大声呵斥,就弄了你一点钱,犯得着疯子一样跟着我?你别再疯了,老子随时能弄死你,信不信?
梁嵩从治疗椅上醒来,他跳了起来,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着。
咨询室内,桌子两边,淡定喝茶的张翰文和显得狼狈不堪的梁嵩,形成了鲜明对比。
张翰文劝道:“小嵩,算了,我怕你被自己弄死。”
梁嵩指着自己身上,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翰文叹道:“你自己弄的,就像做噩梦和幻觉中被攻击,其实是人自己造成的。还有,一些人声称见到鬼,被鬼追被鬼咬,身上留下伤痕,其实不是鬼,而是自己。甚至有人称被鬼掐脖子,最后竟将自己给掐死了。哎,有时候留下一个敌人也是好的,他能激发人向前的动力。草原上的羊就不能少了狼,狼只能吃掉它们当中的少许,可没了狼的追赶,狼会变得懒惰虚荣,最终是整个族群的毁灭。”
梁嵩愤愤道:“不除去他,总觉得有根尖刺顶着胸口。”
张翰文摘下眼镜擦了擦,摇头道:“我说过,这是你自己的战争,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梁嵩抱拳祈求道:“张医生,求求您,再帮我一回,就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