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峰山下。
叶鸿洞府。
赵公明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做完自我妥协,卸下千斤重担。
啪嗒一声,终于将那枚黑子落下。
重新搅动起棋盘上的整个局势。
只一枚黑子,整个棋局上的态势峰回路转,居然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哦?”
叶鸿听到落子声,睁开眼睛,盯着棋盘,微微挑眉,很是意外地看着赵公明。
“玄朗道友孤注一掷,这是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公明深吸一口气,有些疲敝地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这盘棋局就是此番封神量劫之中的截阐两教之争。
本就实力相差太多,之前还顾忌得太多,更是尾大不掉,无法顾全大局。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集中一点,狠狠地还击回去,打到对方的痛处。
这步棋看似高明,可叶鸿瞧了一眼,就连连摇头。
“玄朗道友,你向来下棋都是有章法可寻,循规蹈矩,倒也实在。”
“如今忽然换了棋风,一路高歌猛进,你确定你能掌控得住吗?”
“我白棋局势虽然布置得险象环生,可你若是稳扎稳打,与我斡旋,静观其变的话,那还会有翻盘的可能。”
“如今转过头来,以守反攻,只会完全陷入被动。”
“如此一来,只消五步,便可分出胜负。”
叶鸿依着棋局分析,见赵公明沉默不语,继续说道。
“其实无论下棋也好,修炼也罢,都讲究目光放远,切记心浮气躁,就算偶有波澜,也要处变不惊。”
“在取舍之间抉择,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要有方寸的偏颇,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该醒悟过来了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该怎么想你自己看着办吧。
要还是一心痴迷棋坛无法自拔,我非下得你怀疑人生不可!
叶鸿见赵公明眉头紧锁,陷入苦思之中,起身离开案桌,打算出去活动活动。
跟这样一个死脑筋下棋,实在是身心俱疲。
棋盘边上,赵公明脑海之中翻来覆去地将叶鸿的话仔细琢磨着。
的确,是他操之过急了。
虽然封神量劫将至,阐教咄咄逼人的态势愈盛,可自始至终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
不过是趁着通天教主闭关,一时失势罢了。
恍惚间,赵公明似乎悟出了点什么,可又虚无缥缈,查无实体。
封神量劫就在那,不近不远。
局势只会对截教越发不利,又该如何在困局中寻求出路呢?
截教虽说秉承有教无类的宗旨,万仙来朝。
可阐教内有十二金仙,外有两大圣人加持。
再加上西方教又经年累月和阐教沆瀣一气。
当封神量劫降临,似乎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截教。
难道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截教一步步滑落无尽深渊?
赵公明此刻万念俱灰,不知该如何是好。
先贤说可以继续斡旋下去,抉择取舍,那又该如何保证没有偏颇?
……
这时,寥峰山下,叶鸿招呼着大羽,斜靠在静亭内的躺椅上,晒着日光浴,说不出的畅快。
远眺天际,几千里紫气云霞,泛彩流光,笼罩着整个寥峰。
“此等奇观,倒是日日得见,也不知究竟是哪位洪荒大能在附近修炼,这般天赋,实在望尘莫及!”
叶鸿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所幸洪荒并不是所有的修炼者都和赵公明一样死脑筋。
忽然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兴致勃勃地作了一幅老子出关图。
当时为了画出三千里紫气飘荡,还颇下了一番苦功,可还是未能画出精髓。
如今他的画工技艺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借着现在这番别致的景色,要不再尝试画一幅老子出关图?
借以抒发心中钦佩之意,实在妙计。
叶鸿翘着二郎腿,抄起紫砂壶,对着嘴倒了满口茶汤,惬意无比。
趴在一旁的大羽见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经过。
你怕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圣人了。
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还不知道哪位洪荒大能?
我呸!不就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