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十分,升云宫内灯火通明。
李还真歪着头,坐在宝座之上,用烟盒轻轻敲击着扶手。
除大长老外,九大长老端坐两旁。
安鸿鹄与厉风行侧耳交谈,其余众长老一脸平静的品着茶。
“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多客套了。”
见九大长老到齐,李还真开门见山的说道。
“咱玄天宗到底和周家有什么恩怨,周忆慈又是谁,六伯你说说看。”
一听到周忆慈这个名字,在场的一众长老面面相觑,神情复杂。
六长老敖乾被点名,看了看身旁的安鸿鹄,随手放下茶杯,沉声说道:
“老十应该跟你说过这事儿了,怎么突然又问到我头上了?”
敖乾体态臃肿,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油光满面。
穿一身不新不旧灰色法衣,踩一双不黑不黄木质拖鞋。
敖乾这般不修边幅的模样,与周边衣着光鲜的师兄弟们显得格格不入。
若是把这个胖老头丢到人堆里,任谁也猜不到这位居然是玄天宗六长老。
那位人称神鼎炼寰宇,兵皇镝真人的敖乾。
见敖乾答非所问,李还真不耐烦的走下宝座,坐到了为大长老预留的位置上。
“六伯,我在乌兹城听到的传闻,跟玉简上的出入很大。”
“听说当年你觊觎周忆慈的美色,借着周家遭难,要挟人家来玄天宗。”
“后来又派人暗中杀了她丈夫孩子,可有此事?”
李还真将乌兹城的传言,连同周炎所了解到的情况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众长老闻言,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表情越发凝重。
只有敖乾气急败坏,一掌将身旁的茶桌拍了个粉碎!
“轰!”
一旁的安鸿鹄见状,立刻按住他的手臂,使了个眼色。
敖乾这才抑制住心中的怒气,哼了一声,便坐了下去。
“对,都是我做的,我看周娘子长的标致,便想跟她长相厮守。”
“她不从我,我就把她丈夫杀了,连同她闺女一同杀了,怎么样!”
敖乾老脸胀得通红,眼睛始终来回乱瞟。
李还真听完,只是苦笑一声,随手点上一根华子,默默说道:
“得了吧,她孩子是男的,这事儿我总觉得不像是您所为。”
“您一生痴迷炼器,收集炼火,从没听说您跟谁结怨,跟谁动手。”
“在我的印象里,六伯好像只有在姑姑被退婚的时候出过手吧?”
李还真眼神扫过在场一众长老,只见安鸿鹄闭着眼睛,羽扇轻摇。
一旁的敖乾神色凝重,眼睛乱转,显然这两人正在暗中传音。
“玄天有剑,不斩凡夫。”
“堂堂玄天宗长老,怎么会不顾强者尊严,去截杀一个凡人?”
“各位可是看着我从小长到大的,你们知道我的脾气,我也了解你们的性格。”
“孩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难道各位长辈还不肯交代实情吗?”
见一众长老明明暗藏心事,却硬要装作岁月静好的模样,李还真心里冒火。
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情报。
只有了解到他与周炎有没有深仇大恨,才好制定计划,或留或除。
素凤鸣环顾四周,见李还真言辞恳切,不由得站起身来。
可她刚要开口,突然被安鸿鹄拉住衣角。
“行了,你个老鹌鹑,这事儿迟早都得让小真知道,你能瞒得住吗?”
素凤鸣不耐烦的一挥衣袖,将安鸿鹄的手荡开,厉声斥责道。
安鸿鹄无奈,只好轻叹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小真,明说了吧,你六伯是替你爹背的锅!”
“我们之所以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是怕毁了小师弟在你心中的形象。”
此言一出,李还真一脸懵逼,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完了,命运之轮怕是还得往我脸上轧。
素凤鸣大步走到李还真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将当年之事娓娓道来。
听完之后,李还真倒吸一口凉气。
三年前,剿魔一战。
萧玄出尽风头,率领玄天弟子与血海魔祖战得难分难解。
玄天宗集结边境,他的父亲李盎然也在其中。
萧玄与血海魔祖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