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仙师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
流过眼泪的烧烤就不好吃了。
沈晨可没有道心那种胃口,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嘴巴子还能吧唧吧唧上下蠕动。
离开校场,夜市里的欢声笑语像是鬼魂似的,一直追着沈晨不放,沈晨只好越走越远,走到不知道哪里的时候,一个和尚落到了他的身后。
沈晨只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便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四处乱转。
春意的前来让九成宫的虫鸟花木多了几分绿色,但距离绿意盎然却还要再等上几个月。
听高璐说,九成宫从开始营造的那天起,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皇帝避暑所建,太极宫的地下水系太发达,明明占据龙首原那般俯瞰长安城的地势,却潮湿得宛若水上行舟。
夏天潮湿,冬天结霜,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得被潮出病来,更何况一身伤病的李二,营造大明宫,名义上是为了李渊,其实他也有了搬家的意思。
可惜,直到他死时,他都没有下令继续营造,让那一座地球上最庞大的宫殿群成了李治头上的政绩。
如果还有穿越的机会,沈晨很想去问问隋文帝杨坚,你丫生了什么病,非得把皇宫修在那里不可。
往西边移一点,或者往北边移一点。
你看,李渊的献陵所在的位置就很好嘛!
风水相宜,北高南低,皇家气度,难道死去的皇帝都占得,或者的皇帝却占不得?
“坊间相传,仙师的雅致颇有仙界风范,不喜伤怀悲风,不喜吟唱秋月,却总能于天地万物之间寻得发展之道,我等不论修了多少佛,拜了多少菩萨,终究越不过凡人的躯壳,限定在此天地之间。”
和尚有些老了,白花花的长须随风飘荡,尚未完全温暖的气候在他光秃秃的头顶上染了一层晶莹的水汽。
“世间本无仙,庸人自扰之,那是你们自己自找的。”
沈晨终于转过身来,看清了和尚的模样,慈眉善目便是为了形容他这样的人才创造出的词汇。
“你很紧张?”
月光明亮,和尚两手合十,脖子和手腕上都挂着一串念珠,念珠的纹理很精致,但颤抖的双手却将精致的线条抖出了两道重影,这便不好看了。
“阿弥陀佛!”
老和尚回答,“面对人世间有史以来第一位真正下凡的神仙,法明虽念了一辈子的佛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罪过罪过。”
“你们这些老和尚,就是喜欢把简简单单的事情弄得复杂,再用玄之又玄,让人不得不细细思考才能理解的话说出来,让世人不得不佩服你的智慧,其实不过都是语言的艺术,名为机锋而已。”
“仙师许是对我佛门有所误解。”
老和尚双手不再抖动,沈晨看清了念珠上的花纹,乃是朵朵云霞,宛若佛陀脚下之莲。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我等修佛不为早登极乐,而在警醒世人,引导世人,劝人向善罢了。”
听说了沈晨语调里对佛门的不屑,老和尚打消了机锋的打算,直接用简明扼要的凡人说话方式,阐明了他的想法。
“警醒世人干嘛?引导世人干嘛?劝人向善又是干嘛?”
沈晨一连三问,却是自顾自地回答道:“还不就是为了证你们心中的佛吗?绕到最后还是为了你们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