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金纯恍若呆滞。
朱棣平静道:“你二人的儿郎不是觉得自己学业成绩好嘛,要不要先生,也无所谓,都是率性堂的优秀学子,朕相信他们一定能凭借自己努力,考中贡生,加油!”
张立跪在地上,沉声道:“陛下,不可如此,此二人虽说品行有污点……”
“你闭嘴!”
一声呵斥。
“朕知道你的跟脚,张鼎,字均海,进士,学问渊博,擅长辞章,洪武十五年,以人才荐授兵部驾部主事,推贤让能,廉干有声。
这是朝堂其余人对父亲评价。”
“你父亲确实名声不错,可你……真的堕了你张家名声,读书人,尤其是——将来可能步入朝堂的读书人,处在六部,这种关键所在。
朕以为、一个人品行,一定是第一位的。
而不是什么狗屁文章写得好,文章写得好,如齐泰、黄子澄之流,害了多少百姓流离之所,简直就是天大的祸害,现在,朕给了他们参加考试的机会,你还要如何,张夫子!”
张立沉默跪在地上,不再发一言。
朱棣冷然道:“张立,从即日起,任国子监助教,除了率性堂、还要兼任正义堂、崇志堂教学先生。”
张立瑟瑟发抖,“臣遵旨。”
胡俨面色复杂,好家伙,皇帝这是把张立当成骡子使唤一样啊。
这样也好,省得一个人太闲,容易生出不该有、乱七八糟的心思。
“胡俨,身为国子监祭酒,这些学子出了问题,说,你有没有和稀泥,包庇的意思?”
胡俨瑟瑟发抖:“没有、臣发誓。”
“这样最好,罚俸三个月。”
朱棣看着早就面色僵硬的王琰。
声音好似柔和几分,叹气道:“武城侯,回去好教教你兄弟……”
“是,陛下。”
朱棣这个时候才看向赵王。
却见他将开水壶从那个奇怪的物件,拎下来,开始给众人泡茶。
顿时、屋子里雾气氤氲。
“老三,你这次太冒险了。”
朱老三嘿嘿笑道:“这东西叫炉子,这是烟囱,这是煤球,取暖过冬神器啊,什么有毒,都是我吓那些小子的。
我早就实验一遍过啦,安全得很。
我一向良善,哪里会有什么坏心思,真的毒死堂堂大学士、侍郎、侯爵之子,不对!
现在应该是侍读、主事之子,抱歉啊,胡侍读、金主事。”
两人面色僵硬,挤出一个难看笑容。
朱勇蹲在地上,正在用火钳掏下方炉子口掏出来碎的烧完的煤球碎渣子,问道:“殿下,你是什么实验的,我怎么不知道?”
朱老三:“……”你小子实是会拆台的。
煤球点火、使用、火钳等等
朱棣轻轻抿一口热茶,面色稍霁。
忽地看到不远处站着、隐匿在人群中的老人,皱眉呵斥道:“他不是已经赋闲在家了,为何在此处?”
“老三!”
朱老三:“刘先生现在是我的幕僚先生,我现在是国子监助教是吧,他就是我的助教……爹,何必跟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置气?”
朱棣皱眉,冷笑看着他:“给老子解释、解释,你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这炉子?煤球?你可真是爹的好大儿啊。”
朱老三反问:“夏尚书,如今市面上的木炭涨到多少钱了?”
夏元吉:“十文一斤,还在涨……”
朱老三不再看他,笑眯眯看着朱棣:“爹,你知道,一斤木炭,就算再怎么节省,能烧多久嘛?”
“约莫一两个时辰,估计还有余温,最多两个半时辰。”
“你觉得我这煤球呢,能燃烧多长时间?”
“这老子哪里知道,两个时辰顶天了。”
忽然、朱棣一愣,问道:“你这一块奇奇怪怪的煤球,能卖多少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