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六六答道:“那酒肉道士看哪个姑娘都这样。”
冯凭站起身,对他说道:“你坐过来吧,我也让你逼真逼真。”
侯六六咧嘴:“又要给小的画脸啊?上次在金剑山您给小的画了那么一次,可是心惊肉跳啊!差点小命儿都丢了!简直要吓死人。”
冯凭拍拍侯六六圆滚滚的屁股,让他坐在铜镜前,说道:“在金剑山那次你难道没占到便宜?”
侯六六想了想,脸上又绽开了花,嘎达肉堆起小眯缝眼儿笑道:“公子的意思是,这次小的化妆后还有便宜可占?”
冯凭答道:“便宜倒没有,化了以后死的可能性会小些。”
侯六六吓得不敢吱声,老老实实让冯凭在他脸上勾勾画画。
辰时刚过,洛都正午门便响起钟鼓之声,庄严肃穆。
今日是大典前的预演礼,群臣要上殿启奏明日大典的准备情况。
因为预演,大臣们都身穿庆典仪服,三五成群地聚集在金殿之外,等着上朝。
与此同时,在洛都城中轴路的后身,与议政大殿隔了九重宫殿的一条宫墙夹道上,两名身穿八卦仪轨道服的道士,正沿着笔直的青石板御道行色匆匆地向后宫走去。
在高耸的宫墙之下,每五步便有一个内庭侍卫。每十步便有一个黄门太监,他们一丝不苟地侍立在御道两侧。
每当这两名道士经过护卫和太监身边时,他们都躬身施礼,口中问安散人和柯法师。
这两位道士正是易容成焰光散人和柯兴霸的冯凭和侯六六。
冯凭趁没人注意时,凑到侯六六耳边低声说:“记住了!你叫柯兴霸,是紫霞真人的梅山十二弟子之一,千万别露馅了。”
侯六六应了一声。
两人来到后宫宫门口,冯凭心中默默祷告,希望大师父已将自己写给后宫的秘信如期传到。
两名身穿明亮盔甲的军士上前挡住他们,其中一人叉手说道:“请问散人来此,有何贵干?”
冯凭模仿着焰光散人的语气说道:“大司马没交待吗?大典前要为圣上诵经祈福,并服食仙丹药饵。”
那军士毫不思索地答道:“大司马从未交待过。”
冯凭心中隐隐不安,心想这护卫的脑子真够好使的,上司交待了什么没交待什么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原本他觉得这段时间朝庭操办禅让大典,上上下下忙成一锅粥,管理上势必混乱,可以有机可乘趁乱混进后宫。
看来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他心念一转,笑道:“想是大司马忙忘了,你去叫小洛子出来,贫道和他讲话。”
那军士有些犹豫。
冯凭两眼一瞪喝问道:“怎么啦?”
那军士答道:“大司马有令,大典之前,任何人不准出入后宫。”
冯凭厉声道:“紫霞宫的人也不准吗?”
那军士不卑不抗地答道:“回散人,大司马的命令是:任何人,都不准!”
说罢,他眼中两道凌厉的目光从耀眼的青铜头盔下直射向冯凭。
冯凭从军士阴冷的目光中,看到了这人的戒备之心。
冯凭没想到乱世晋朝,军纪却一点也不乱,自己居然连后宫宫门这么一个关卡都混不进去。
显然赵王事先布置好了,已对紫霞宫有所防备。司马伦和紫霞真人的罅隙真是够深的。
谁也没长着前后眼,冯凭挑拨得赵王和紫霞真人交恶,却没想到因此却有这样的麻烦等在这儿。真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稚嫩的雌音儿响起:“哟,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散人到了,皇上让洒家在这儿恭候您多时了。”
一位黑衣小常侍大摆着双袖从宫门内小跑着出来。
冯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个小太监正是那日在殿前拦下冯凭为惠帝传信的那个内宫太监小洛子。
冯凭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彭三丘的秘信传到了。
那小太监跑到冯凭面前,深施一礼,又对那名守宫门的军士躬身一礼,说道:“军爷您忘了?大司马曾有过交待,为防止圣上旧疴复发,大典头一天必须给陛下服用静心丹。”
那军士一愣,他的确记得赵王的这个命令。
但他态度依旧强硬,阴沉着脸说道:“正是,大司马的确有过此令,但大司马可没说是由紫霞宫派人送丹药。”
小洛子咯咯笑道:“瞧您这话说的,丹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