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在冯凭和呼延芷念的掩护下,从道士和军卒两方阵营旁边冲过。
紫霞宫的道士发现冯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纷纷大声高呼:“散人速速援手!咒师危急!”
冯凭喊道:“真人命你等奋力坚守!不得真人发话不可撤离!”打马一阵风般从他们身旁驰过。
道士们见焰光散人不加以援手,只得继续咬牙奋力与不断围上来的士卒周旋。
冲过这道巷子,离东城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街区。
眼看希望就在眼前!
冯凭劲头更足,扬鞭打马,一马当先冲进最后一条街巷。
刚拐进街巷中,突见前方呼啦啦一片灰影窜动,无数身法矫健的灰衣道士闪跃腾挪而出,排成数列挡在前方。
冯凭一眼望去,便知道坏了。
他打开天目观瞧,看出挡在前面的灰衣道士中,法力达到云笈九阶五六阶的高阶道师就不下七八人,其他的道士阶位虽低,也至少在二阶之上,法力全都高过自己。
冯凭知道要麻烦,自己只有呼延芷念一个帮手,和这群道士相比实力悬殊。
这架根本没法打,硬闯的话非把自己玩死。
冯凭赶忙掉转马头,对跟随其后转入街区茫然不觉的崔府家丁大喊:“快快快!退回去!”
呼延芷扬鞭指向队后,叫道:“恐怕来不及了。”
冯凭这才发现,马队的队尾处,出现一片黑盔黑甲的武士,黑压压一片列队整齐地堵在街巷口,将他们的退路挡得严严实实。
是赵王的神护龙甲大军!
崔府的马队正好被前面的高阶道士和后面的神护龙甲大军夹在中间。
这时,铁甲军那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国师,你真的就铁了血与本王作对吗?”
冯凭笼目向那边看去,只见武士护着两匹马出现在铁甲军队列前,一人头戴金盔,全身金甲外束一袭缎面锦袍,金盔正中一颗硕大的蓝色宝石分外耀眼。赵王司马伦!
他身旁马上是位身材高大魁梧的道士,正是司马伦新聘的随扈道师郝大风。
这时,只听街巷另一头那群灰衣道士中,一个如金石般厚重刺耳的声音响起:“王爷置息壤之盟于不顾,背信弃义在先,难道反而加罪于山人吗?”
冯凭闻言脑袋嗡的一声,他拨转马头向那边看去。
只见正前方的灰衣道士中,缓步走出一位白眉白须的道尊。
正是紫霞真人!
冯凭心说,怕什么来什么,真就和他碰面了,看来我这假装的散人快见光了!
果然,紫霞真人对冯凭大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假扮我徒,挑拨是非!”
冯凭见自己瞒不过紫霞真人,更被夹在两方人马之间,顿感压力山大。
赵王的神护龙甲大军开拔了,他们无情地向夹在中间的崔府马队碾压而来。
赵王军旅方阵战靴踏地,慑人心魄的冬冬声整齐划一,地面被震得有规律地颤动。
街市两边紧闭大门的铺面屋顶,无数瓦当和碎砖被震落,纷纷掉到地面摔得粉碎。
冯凭心情紧张,脑中飞快地想着对策。
就在这时,被崔府马队裹挟在中间的那辆黑篷坚甲车辇辇帘被掀起,司马睿从中挣扎着爬出。
他不顾双手仍被缚在身后,踉踉跄跄地登上车辇之顶,对碾压过来的铁甲大军撕心裂肺地喊道:“伦王兄,你莫非真要将小弟置于死地吗?”
司马伦突然看到琅琊王出现,一惊非同小可。
他连忙挥手,行进中的大军戛然而止,慑人心魄的踏地轰隆声也骤然消失。
司马伦高声叫道:“王弟怎会在此?又怎地说出这等话来?”
司马睿带着哭音叫道:“难道不是伦王兄派人将小弟强行绑来的吗?煮豆燃萁,相煎何急?伦王兄真的置同胞手足于不顾,要对同族兄弟大开杀戒吗?”
司马伦大叫着争辩道:“王弟误会了,为兄怎会做那种事?”
司马睿叫道:“我与炽弟的命都在王兄手上,小弟自知难逃与炽弟同样下场。请王兄止住大军,容小弟自裁,给小弟留一个全尸。”
郝大风拨马来到司马伦身旁,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也软禁了琅琊王?”
司马伦急红了眼,辩解道:“豫章王与紫霞宫勾结,本王无奈才暂将其收押。怎会糊涂到无故乱捕藩王,授天下人以口实!”
郝大风凑到他耳边,用小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