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楼门口,
顾琼愤怒的揪着可怜书童的衣领,吼道:
“咱俩不是出来做牌匾的麽!怎么兜兜转转又来到青楼了!说!是不是你领岔路了!”
无辜的书童一脸求生无望,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湛蓝的天空,任由无耻的公子在那里表演。
“呀喝!该配合我演出的你居然视而不见!”顾琼目光凛冽的瞪着小五:“本公子罚你站在这里,呃,思过!思过一个时辰!”
小五毫无生气的眼珠终于动了一下,他干涩的嘴唇蠕动几下,吐出几个字:“公子,保重身体,方才您在玉儿那里……”
顾琼立刻恼羞成怒喝道:“闭嘴!你懂什么叫龙精虎猛公狗腰!”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此时马上就要傍晚了,这条花街上陆陆续续有不少他这样的“风流才子”。
他们三五成群,腰挂玉佩,摇着折扇,对着在门口和楼上揽客的美人们评头论足,
好一派祥和的景象——顾琼感慨道。
小五将马车停在楼旁的车位上,一脸无奈的给那匹屁股上烙着私印的骏马喂草料。
他本来兴冲冲跟着公子出来做这露脸的做门匾之事,哪里料到,公子一出门,就直奔丰乐楼,还随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自己——他还能不知道麽!公子就是怕自己搅了兴致!
公子变了!
小书童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以前逛青楼从来不避讳自己,甚至还跟自己探讨一下花魁的成色……
自从公子会作词后,公子在丰乐楼的地位一再升高,崔花魁和留香都不再收公子的留宿金,甚至连酒菜钱都倒贴给公子。
自己身为公子的活动钱包,最大的功能便失去了……
好怀念以前的公子,时不时毫不讲理的从自己这里掏出大把银票,那潇洒的散金气质,让他这个小书童都觉得与有荣光。
变了,
这一切都回不来了,
公子已经成了,出来逛青楼都不需要花钱的落魄才子了……
小五惆怅的掏出百宝袋,往里瞅了一眼,里面的银票几乎将要溢出来了,
他更加郁闷了,
主母说了,连花钱都不会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顾琼一个转身,对书童吩咐道:
“对了,小五,本公子零用钱还多不?若是还有,你就去老鸨那里将崔念奴和留香的书契买下,过几日去官府交接。”
小五精神一振:“够的够的!公子您这几天都没怎么用,存下了这么好些……”
“怎么没用?前几日不是还给了崔花魁几张麽!本公子省吃俭用了麽!”
“公子您自己看!咱还有这么些银票呢!马车上还有些零散的铜板,——都快发霉了!”
“你激动个甚麽劲?”顾琼懒得搭理他,扭头往青楼里走,边走边嘟囔:“以后整个顾家的钱都是你管着,要是哪天不够用了,看你怎么好意思跟我说。”
小五挠了挠头,为这句话感到无比雀跃,
作为管家,自然要为家族打理财产,
一个不能为家族赚钱的管家,那定是不称职的,
若是让家族赔了钱——这一辈子估计就抬不起头了。
现在的他想破脑袋,也没想过顾家会有钱财不够用的那天。
怎么可能?
小五嘿嘿笑了几声,自己几代都在顾家做仆,若说对顾家的实力,实在是有足够的信心。
就公子这么节俭的花法,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
何况公子都当官了,这大宋的官,那俸禄——这么说吧,换成现在的购买力,年薪几十万的那都是些赤贫份子,朝堂里的相公们,哪年俸禄不是几千万?
太祖那句“与士大夫共天下”,是将权力和财富一起共的,
老赵家真是实在人!
就这么遵循着祖训,一直到灭国……
当了官的顾琼,那就等于手里捏着一个免死金牌,
就算那天官场失意了,最多就是流放,家里这么些财产,一分都少不了。
就顾家这几代做生意的关系网,流放到哪,哪就是度假胜地,怕甚麽。
………………
顾琼进了丰乐楼,丰腴的老鸨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半个身子直接挂在了顾琼身上,
她嗤嗤笑道:“这不顾小官人麽?最近来的可真够勤的——听说上次在留香女儿那,累的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