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边关,路途遥远。
慕容婉被铁链缚了手脚,关在了牢笼里。
那牢笼架在马车之上,吱吱呀呀的远离京城。
慕容婉每日趁看守不注意的时候,就将嬷嬷给她的白色药碗吞一粒下肚。
果然如嬷嬷所说,这是疗伤的神药,才一粒下去的时候,身子上的疼痛就不再那么明显。
两粒三粒过后,慕容婉已经觉得恢复了精神与力气。
那白色药丸还剩两粒,被慕容婉仔细的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而那颗黑色的,她就藏在袖中,只待时机吞下脱身。
可她身居内宫十余载,根本不知该如何前往东梁,她沿路仔细观察着各地百姓与民俗,趁着茶棚歇脚,小二给她送饭食之时,她才打问到,自去东梁山高路远,而且必过边关。
思来想去,慕容婉决定到了边关之后再用那颗黑色药丸脱身。
此路一去,整整走了月余,慕容婉被锁在牢笼之中一月,风餐露宿,脏臭不堪。
如此,也甚好。
只少,那押送她的官兵,也不再过来戏弄她,每日只远远扔两个窝头给她,便捂着鼻子走开了。
渴了,就趁下雨的时候多喝些雨水。
困了,就倚着牢笼睡上一觉。
慕容婉这一路能撑下来,也全凭了心中的一口正气而已。
她身负重任,便只能忍辱负重。
......
进了边关军营。
那些士兵们早已按捺不住,一圈圈围上来,戏谑的欢呼。
不过依然如她所料,士兵们也嫌弃她满身脏污,一个在军中做妇女头子的老婆子,前来带她去洗漱。
那老婆子有个骇人的名字叫孟婆。
孟婆拄着拐杖嘲笑那些急不可耐的士兵们:“你们这些三条腿的蛤蟆,没见过女人吗?”
那士兵们踮着脚起哄:“那是!我们可都没见过皇上的女人!”
孟婆不屑:“皇上的女人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吗?一个个猴急的。”
“孟婆,你是对人家新来的羡慕嫉妒恨吧。”
孟婆不再言语,推搡着慕容婉往洗浴的帐篷去。
慕容婉也不挣扎,进了帐篷就是她的机会,只要她把黑色药丸吞掉,一个死人,谁还会要呢?
她只祈祷,那些士兵们能随意把她丢弃在乱葬岗就好。
孟婆见她有心事,毫不客气道:“想着怎么逃?”
慕容婉没接话,只低着头不言语。
孟婆沙哑的嗓子嘎嘎而笑:“逃不掉的,方圆百里除了军营,渺无人烟,别说军营戒备森严,就算你能逃出去,也活不了。”
慕容婉余光打量了下四周,只有进口处一个开口。
孟婆阴鸷的眼睛一下子对上慕容婉的眼睛,将她吓了一个哆嗦。
“洗吧,我会在外面守着,逃不掉的!”
慕容婉点了点头,这孟婆时刻都在提醒她逃不掉!
一个活人逃不掉,难道一个死人还逃不掉吗?
那帐篷中央的木桶里盛着满满的热水,桶边放着干净的粗布麻衣。
已一月未洗澡的慕容婉看到那桶水,便觉得浑身刺挠瘙痒,逃之前洗个澡也未尝不可。
她往帐篷外看了看,孟婆就拄着拐杖站在那里。
犹豫片刻,她还是将藏好的药丸,玉坠拿出来,放进粗布衣裳里,才急急褪了衣物进了木桶。
热水漫身,那一月的不堪与劳累,似乎一扫而光。
可慕容婉也不敢享受,只匆匆洗去身上的污垢,就将那粗布麻衣穿了起来。
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身上,她只拿了一块粗布,简单挽了髻子那木钗一包,看上去轻便利落,那绝美的脸庞在秀发下露出,带着哀婉看上去楚楚可怜。
太后的玉坠和那两颗白色药丸她想了又想藏进了长袜里。
而那颗黑色的药丸,她拿在手里仔细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