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皇族们,一想到这几年的屈辱,心里深深落了一把泪。
“咚!”
嵩王爷猛一拍桌子,慨然道,“不砍了安阳侯的头,不足以告慰莹莹在天之灵,更不足以平息宗族之怒火。”
“是极,必须严惩安阳侯府,以儆效尤,好让全大楚上下的大小家族知道一个道理——楚氏皇族之威严,神圣不可侵犯。谁若敢犯,杀无赦!”
“不错,杀无赦!”
“曜王侄,你怎么还不说话?”嵩王爷说得慷慨激昂,一转头就看到面色冷淡,看不出情绪的楚曜,微微不快地道,“你既然知道莹莹薨逝一事,就该拿出你皇室子弟的硬气,替她声张正义,站在这里一言不发是什么意思?”
楚曜见她三言两语间,就打破了蓝氏只手遮天的一语堂,让这些楚氏的宗亲支持于他,悲痛欲绝而充满了阴霾的心中涌进一丝涨涨的暖意,如寒冰之中照入的些许阳光。
耳边再传来嵩王爷的话,他闭了闭眼,顿了一下,哀哀哽咽道,“侄儿想起姐姐的音容笑貌,还有昔日与她相处的时光,再思及她为了救我而出城遭伏惨遭不幸,一时悲痛口中不能言语……”
无人知晓,此刻,他袖子底下的手早已鲜血淋漓。
徐裕,该死!
说着,他身子蓦地晃了晃,泪水滔滔。
嵩王爷平日里最见不惯旁人哭,更别说还是个男子,然而说来也奇,他这个侄子一落泪,他反而忍不住想跟着痛哭。
在场的宗亲们忽然都红了眼。
他们都是见过楚莹的,甚至一些长辈是看着这姐弟俩长大。
楚莹看似骄傲,实则心细如发,宗室里谁家缺了什么,她都能照顾到。
无论是收买人心的手段也好,或是为自己扬名立万的谋算也罢,她在待人接物上面,确实无可挑剔。
这样一个小辈,说没就没,怎么能不叫人悲伤?
这样仔细一想,他们刚才也真是昏了头,居然站在蓝氏那边,针对自家的血脉。难怪岳氏作为皇后,会看不下去,提出这样的话。
众人不再理会蓝氏的脸色,全部看向楚昭。
嵩王爷道,“皇上,本王认为这桩案子既然已经水落石出,便无需经过大理寺与刑部审查,直接由宗室来出面处置。”
无论蓝氏有没有动手,再查下去也只有一个结果。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安排莹莹的身后事。
“本王附议。”
“臣附议。”
“附议。”
眼看这些平日里只知吃喝玩乐的楚氏纨绔纷纷附议,太后愈发感觉到局面失控,再也忍不住,高声质问道,“你们是要造反吗?”
“造反?”惠王爷冷笑,“蓝氏,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什么误解?大楚的天下是我楚姓一族的,你莫不是以为当上了太后就可以执掌天下。”
“就是,我看是你蓝氏想造反吧?”
嵩王爷眯着桃花眼,虽已经年过不惑,却依然面容俊逸,讥讽之后正色道。
“依我看,不仅要收回宗室的大权,还要将朝廷大权尽数归于皇上。你垂帘听政五年有余,皇帝楚昭现已成年,你还坐在后面的那个位子上,是想做什么?效仿前程女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