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烫……”
忠叔善意地提醒长翡公主,眉眼却是悄悄瞥了眼侯府当家主母的方向。
堂堂一国公主深夜来到臣子的家中言说要借宿一宿,即便事出有因,但因她身份高贵,且今日朝堂上议论纷纷之事便是眼前这位公主被离国常逸君下婚书求娶为正妃一事。
风口浪尖上,谁又在推波助澜呢?
如今,侯爷尚未归京。两位公子眼下又都不在府内,当家主母偏又是个仅会内宅事宜之人。忠叔有些担忧,怕侯府日后会有不宁之日。
他将茶盏递给李氏,随之,便退到一侧。
“谢谢。”
长翡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忠叔是她见过京都官宦之家里、当管家最为慈祥中正的一位。年近五十,却也不那种趋炎附势之人。她来过侯府几次,每一次,不管她以何种姿态而来,他皆是始终保有一府管家的风范待她。有时,他更似一位慈爱的长辈而已。
“借宿自是没有问题。”
李氏一听长翡言说要借宿在侯府一夜,心内当下就已波涛汹涌。
前些日子,她特意借着李府二姨娘之名去到栖霞殿。可结果,她等在偏殿足足得有三个时辰之久,最后却是等来一盘已然冷掉成团的糕点。许嬷嬷那一脸不屑之态,也着实伤了她。
若非必要,她又岂能受下此等委屈?
“但,命妇确有一事想要跟公主确认。”
“夫人问便是……”
“敢问公主,皇后娘娘可是提前解了您的禁足令?”
这话一出,长翡神色一顿。一心只想来找寂家大公子的她,此刻冷静之下,方才意识到逃跑出宫的后果……若是今夜宿在侯府,只怕父皇那边定是不会轻饶她的心上人。
但若此刻离开侯府,她却实在不甘心。
她心下一横,便是撒谎说道:“自然是解了的!”
得到答案,李氏很是开怀。
于是,她让忠叔给长翡公主安排了一间客房出来。她正打算亲自领着人前往后院之时,却见寂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一同入得大堂。
长翡一见到寂昆浦,整个人的精神气色便立马明亮不少。一声欣喜的“昆浦哥哥,你回来啦。”更是酥软温柔,娇羞入心。
然而,寂昆浦与长翡公主的表现却是截然不同。一身藏青色便服的他,眸底闪过一抹无奈。在长翡公主想要上前握住他的手时,他却是故意错开了身。问了句:
“公主今夜怎会来我侯府?”
长翡见了,也不恼。于她而言,这些她都习惯了。
几年来,他与她似乎皆是如此。
她进时,他退;她退时,他却进……进退之间,那是专属于她俩之间的默契和甜蜜。
“寂赢夜,见过长翡公主!”
寂赢夜端坐在轮椅上,将自家兄长的举止纳入眼底,脸上清冷如常向长翡轻轻作揖一礼。
“二公子免礼。”
长翡扫了眼轮椅上的男人,心中却是想起她的表姐甄素桦。她很清楚,表姐很是心悦于这个男人。甚至可以说是一见钟情。本是以为,将来能与表姐互为妯娌,却不知父皇的一纸诏书所为何意?
而眼下,表姐因长歌之故蒙受冤屈、被母妃送去天牢候审,眼前之人却仍是无情无义之态。
一时心中愤愤不平,故而笑了笑说:“见二公子气色不错,想来这心情亦是不错的。”
他何时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寂赢夜不解,面上却未有任何的波澜。简单寻了个借口便直接往他的霜华院而去。
一入霜华院内,寂赢夜便是看到焚九与伯夷二人正执剑打成一团。招招嗜血,难解难分。一时无奈,只好出手制止。“叮叮……”两声,羽镖擦着剑身而过、射到院中的草地上。
“来者皆是客,你怎也不拦一下!”
后面一句,他是说给立在石亭那里作壁上观的冷钬听的。
“那也得拦得住啊!你知道的,本公子一向不擅长打架。”冷钬放下手中的酒壶,朝寂赢夜走了过来。他满脸笑颜,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