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惠王喜好收藏品相上乘的玉如意,是以,今日晚宴的礼品中亦多以玉如意居多。不过,崇阳殿的礼物倒是别出心裁,送来一支放眼整个轩辕也是难寻得到的狼毫。”
正殿内,甄贵妃脸颊绯红、拿起寂赢夜所赠的那支狼毫,眸光忽闪,扫了眼自家儿子把玩手中玉如意的闲适之姿。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般多的礼品,为何你偏要挑选这两样?”
惠王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玉如意放回盒子。见宫女端来茶具,他走上前亲自接过手。清冷地对宫女问道:
“别院那里可否收拾妥当了?”
“回禀王爷,尚有一些杂物待清理。”
“你去,让他们动作再利索些。我见这天色有变,怕是夜间会有降雨。收拾慢了,只怕会脏污娘娘的别院……”
“诺!”
将茶具放到案上,惠王坐到他的生母面前。修长的手动作熟稔,惠王拿着汤匙舀了一些蜂蜜,兑上些温热的水,搅拌妥当之后,端至甄贵妃的面前。
“母妃今夜倒是喝了不少闷酒,且先喝点蜂蜜水抒缓一二。”
甄贵妃看着惠王略显消瘦、却眉目间与她有几分神似的清秀脸庞,一时心内很暖。
她伸手接过蜂蜜水,仰头一饮而下。
“您慢点……”
“没事。这些酒,还要不了你母妃的理智。”她放下杯子,眸中略带些歉意和委屈。“本是想过几日再替你办个晚宴,哪知,圣人他……”
甄贵妃本是打算将惠王归京的消息延后,再替其操持一场晚宴、用以好生替儿子暮色一些青年才俊……不想,晚宴变家宴,延后归京的消息却坐实成了提前归京的违反旨意。
虽无人上书奏表,却保不齐日后有人借此而对他们母子二人诸多诟病。
甄贵妃心内郁结,脸上残存的笑意消失殆尽。
惠王见此,却是温和地安慰道:
“普天之下,整个轩辕,论谁有能力在我的障眼法内、将我揪出来之人不过屈指可数。父皇的影算一个,东宫的千卫算一个,靖清侯府的二公子……”
惠王顿住,若有所思。
“怎么,那个残疾……”甄贵妃好奇地问道。
“我,暂时还没办法看透他。”
端起茶杯,惠王望着杯内已沉见底的茶叶。
“这个简单,回头母妃替你试试他。”甄贵妃眸间冷色。
“只怕今夜,母妃已替儿臣试过了。”喝了一大口茶水,惠王将手中的杯盏放到一旁,眸神认真,看向甄贵妃时,却是笑意浅浅的样子:“崇阳殿本来要送的礼品,也是一柄玉如意吧?冷宫出来之人,一时间又岂会有此等好物!那个名叫浣碧的宫女,及时处理掉吧。”
“怎么,麟儿觉得那个宫女已然被发现?”
“迟早的事。”
惠王起身,朝殿外的天幕看过去。黑沉一片,就连宫灯所照的光亮也似乎黯淡了不少。偶间吹来一阵暖风,却是叫他攥紧了双手。
未过多久,天空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间,只听屋檐清脆嘀嗒不断。像似倾盆而来的大力,将一颗颗珠子撒在了地上。
崇阳殿的枫阁内,长歌与寂赢夜并肩而立在窗台前。宫灯下,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处。
“瞧这雨势,只怕一时半刻不会停。眼下天色已晚,不知殿下可愿秭归在此借宿一晚?”
长歌歪过头,瞥了眼说这话的人。眉尖微挑,不甚在意地说:
“想走,方法多的是。想留,借口也不缺这一个。”
寂赢夜不恼,反倒很是开怀地接了口:“殿下此般坦率直言,可真是令秭归甚为佩服。不过,这雨势,来得确实突然了些。也着实打乱了在下的计划……”
长歌不语,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的计划,无非就是在即将到来的博弈里图个能够全身而退罢了。
这时,伯夷和小袖子二人身穿蓑衣前来。
“小殿下……”
小袖子脸色凝重,解下蓑衣时,鬓角残留着不少水渍。他看向朝自己望来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