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杉杉今天又来了福利院，因为厉云城手头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没一起。

与她同行，还有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多的年纪。

来到福利院孤寡老人的宿舍楼下，三人走到一楼走廊尽头，敲开了第一道门。

房间里住的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头发雪白，穿着碎花棉袄。看见几人，小孩儿似的拍着手欢呼表示欢迎，只是动作有些发僵。

“欢迎你们，谢谢你们年轻人来看望我！”

她一笑，嘴里黑洞洞的，因为牙齿都掉光了。

顾杉杉笑着回道：“奶奶，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习惯吗？”

“习惯，怎么不习惯，吃得饱穿得暖，该知足了……”

三人一边陪她聊天，一边把剪头发的用具都拿出来，在老奶奶身上披了件理发专用的围布。

房间的门是关上的，因为不时有风灌进来。

头发快剪完时，顾杉杉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她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出什么不对。

“你们有没有问道一股糊味儿？”

话刚落，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房间的电线忽然串出火花，瞬间就将四面八方点燃了，屋里的窗帘，塑料袋，衣服，被褥，所有的可燃物都开始燃烧，冒起了黑烟。

屋子里很快就充斥难闻的味道。

短暂的发懵过后，另一个女孩子吓得尖叫一声，三两步奔到门口去开门，结果不论她怎么摇晃就是打不开门，顿时急哭了。

“门打不开了！”

顾杉杉心里也慌乱了起来，把一脸惊恐的老奶奶护在身前，着急道：“快去找开关，还有打水灭火！”

两人连忙按照她说的做，可电源开关找不到，老奶奶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哪儿。

唯一的男孩去卫生间接水，着急上火地接了半桶，正要端起来往床上扑去，谁知他不小心碰到了水流，顿时痛得整条胳膊都麻木了。

“有电！”

他只能放弃接水，跑了出来。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浓烟也越来越多，几人喉咙发疼，眼睛熏得直掉泪。情况最差的，还是年纪大了的老奶奶 ，她紧紧拽着顾杉杉的衣袖，像个小孩儿一样，还不住地咳嗽。

几人傻了好几秒种，才反应过来跑到门口，隔着房门大声呼救。

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任凭他们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应声。

“后面有扇窗！”

男孩想起这茬，顾不上里屋燃烧的大床，直接冲了进去，待看到那高墙上的窗户时，面色激动道：

“快进来，这里有扇窗！”

说完就后退几步，接着猛地往前冲过去，借力攀上了窗户，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

这里仅仅只是一楼，只是窗户开得高了一点，一般人够不着，跳下去问题倒不是太大。

年轻女孩儿见此，也顾不得多想，有样学样地去爬窗户，人到了生死关头，潜力是无限的，她失败了两次后成功了爬了上去，回头看了一眼抱着老人的顾杉杉，丢下一句“我喊人来救你”就跳下了。

顾杉杉见人没影了，顿时心情复杂。

“咳咳……好孩子，快走吧，奶奶不怕，咳咳……”老奶奶把顾杉杉往里屋推，“快走，别管我，我活够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顾杉杉脱下外套，护住老人的口鼻，目光露出坚毅之色。

“奶奶别怕，我扶您过去，蹲着走……”

地板已经发烫，顾杉杉只觉脸颊滚热，而屋里头燃烧的大床把天花板的墙皮烤得扑扑往下掉。

老奶奶见说不听她，哭得稀里哗啦，“我让你别管我，你还年轻，快跑……”

“别说话了，保存体力，等会到了窗户边，你就踩到我肩膀上，扶着墙壁爬到窗上……”

顾杉杉站到她左边，用身体替她挡住那滚烫的火焰，顺着墙根费了好些力气才来到窗户下蹲着，让老奶奶踩到了她肩头上。

老人家行动缓慢，四肢僵硬，等她好不容易摸到窗户，艰难地爬上去时，已经过去了两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