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下,被她指尖拨动起的,是一阵一阵的婉转叮叮铛铛的清脆之声,
黑夜平静下,暗藏云涌。
黑夜掩盖住了,她眼底的暗流汹涌。
却未曾盖住,她指尖凉意。
“你又逗我?”
宫远徵习惯性脑袋一歪,似一只蜷缩着的猫。他并未发觉他自已这话里的语气,有多缠绵。
但若是文以裳此刻抱着一只猫,那猫的那尾巴,已经在她脖间若有若无的拂来拂去着勾引了起来。
经他这一猝不及防的反逗,
文以裳要收回的手一僵,停留在了他耳边。
宫远徵也好似,并不会知道,
在他的目光被月光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的纱的时候,
让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心底升起来的是从未有过的苦恼。
她现在知道了,宫远徵是在陪她闹,
让她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的是,
宫门的选亲,就像是让被困在这宫门牢笼之中的囚鸟,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见到宫门之外的,奇花异草。
然后问她们,是否愿意留在这里,
留在他们为自已编织的囚笼之中。
这实在是太残暴了。
她很想拆了大门。
可如果拆了,他们又会不高兴。
毕竟这是别人的家,
而且,宫子羽那个差点挂掉的爹才是执任,
她能怎么办,
在别人的家中肆意妄为,越俎代庖,这也太不礼貌了。
那上官浅万一也不喜欢这牢笼也要走人,
那她俩就一起,走人?
高兴的事情是,
如果走人。
她好像能把人哄着跟她…走一段,
但是,难免不会宫尚角一个眼神她就前功尽弃。
她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她只是个负责任的好人,在坚持自已的原则而已。
宫远徵并不知道,短短一瞬,她的心情便已如过山车一般…他没见过过山车,他不知道很正常。
见她呆住了,她以为是被他故意说出来的逗弄的话,给慌了神。
宫远徵稍稍往旁歪了一下身子,好像是要让自已,躲过她的手,不让她碰到他给自已系的铃铛。
他的手,却以到了她手指边,就要碰到了,
也确实触碰到了那么一下,
宫远徵感觉到了一丝凉,留在手指指尖上。
随后,她的就又如灵鱼一般,
溜走了。
看着面前原本明明很勇,突然变得,
变得…一下怂了蔫了,
宫远徵想起了在水里被惊起的鸥鹭,
明明是她先进水的,结果扑腾完了,留着湖水荡漾,自已却头也不回飞走了。
还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好像是他的不是了。
想到这,宫远徵差点噗嗤一下笑出声,
但他憋住了,
她这么骄傲,又有些容易被惹生气,生气了又喜欢憋着,
性子又好极了,喜欢发脾气,就是不理人而已…
文以裳并不知道,她只是在思考,却已经被人扣上了容易委屈生气还不理人,折腾完人就不负责任的帽子了呢。
一向张扬肆意如他,也开始不由自主着收敛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文以裳,你是不是又想,倒打一耙了。”
他被摸了配饰,
他得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