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婠越想越觉得憋闷,索性闭了眼睛不再去想,可这会子功夫竟给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
“外边吵什么呢?”
唐婠坐直了身子,隐约听见外边有打闹的声音。
小桃将早膳摆放整齐,若无其事道:“江南就是秦楼楚馆多,咱们这家客栈对面,就是一个供人耍乐的千春楼,闹哄哄的也正常。”
芙蕖觉得声音不对,似有些熟悉一般,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汤匙,独自走到了窗前,掀起帘子向外望去。
“大......大娘子!”
唐婠蹙眉,“怎么了?”
“下边是浅竹!浅竹和几个小厮正被千春楼的几个壮汉按在地上打!”
唐婠并不相信,那浅竹好歹也是相府的人,几个寻常百姓怎敢肆意凌辱。
“莫不是看错了?”
唐婠起身,亲自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因她们所居的房间在三楼位置最好的地方,这里不仅可以观到整个千春楼的全景,还可将整条街最繁华的地方尽收眼中。
逢巧窗子的正下方,有一伙贼人正对一个妙龄女子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是浅竹!是她!乘风!快下去把人带上来!”
唐婠情绪多少有些波动,芙蕖稳住了她,又命玉乘风带着两个随从下楼而去。
未过半柱香的时间,楼下那吵闹之声便全部消散。
千春楼也恢复了正常,只是那三两打人的壮汉似不服气一般,立在原地向这边的客栈眺望。
小桃关紧了窗子,又下了竹帘,恨不得不让一丝脏东西钻进来。
浅竹被打的浑身是伤,嘴角溢着刺目的鲜血。
唐婠望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免心疼。
“浅竹,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被那些人打?”
唐婠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万种想法,她原以为浅竹是被陆家卖到了勾栏瓦舍里,因抵死不从才会被打成这样。
可从浅竹那双万分焦急的眸子里便可得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唐姑娘!奴婢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万分幸运,求你......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她不见了,她被那贼妇不知道给弄到了什么地方!”
唐婠微微一愣,似无法接受一般,怔怔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浅竹。
“什么叫,不见了?”
芙蕖递给了浅竹一杯清水,示意她喝下之后慢慢言说。
“前边那个地方......叫千春楼,早些年里边住着一位花魁娘子,名叫苏浅浅,我们姑爷先头就与她认识,陆相公觉得有辱门楣,一直不许张扬,还断了二人的来往.......”
“可,可谁知道那个浪荡子在这秦楼楚馆厮混惯了,与她情深义重,私下往来,平日里姑娘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后来那苏娘子便以死相逼,要挟姑爷纳她入府,不然就一纸状子递到开封府里去!”
“陆相公愿意息事宁人,不得已让她入府,可这贱妇仍不满足,三番两次找正室的麻烦,我们姑娘蕙质兰心,几次都被她应付过去了。”
“可谁知道前些日子我们姑娘去盛京建安侯府上赴宴,那贱妇不知道用了什么下贱法子,愣把一桩我们姑娘没做过的事情栽到我们头上,且人证物证俱在,我们推脱不得,只能任由相府治罪......”
唐婠闻言只觉可笑,一个贱妇的孩子何足为惧,竟也值得一个高门显贵的大娘子去残害?
“治罪,那你们小姐呢?”
浅竹哭得哽咽,甚至有些无法呼吸。
“我们姑娘岂肯吃亏,她说若陆家坚持如此,便入京去官家面前敲登闻鼓,陆家害怕,不知如何解决......便一直拖着......可昨日我们姑娘出门去见老爷夫人,半路给人掳了去!”
“有人瞧见是千春楼的人干的,可他们却拒不承认,我没有办法,只能亲自来说理......”
唐婠闻言,这才有些许明白。
只是这千春楼里的人也太过胆大包天,众目睽睽之下就敢绑架官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