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方天穆带她去做造型，又让她把昨天的深蓝色长裙换上。

造型师夸了又夸：“沈小姐，你真是我见过最适合穿蓝色长裙的女孩。太漂亮了。”

沈歆长得年轻，肤色白，嫩，整个人充满少女感。可是一双眼睛却像写满故事，沉淀了一段又一段的时光。

只有这样绝美的气质，才配得起这条裙子。

她走出来那一刻，就连方天穆都看怔了，不知道透过她看到了谁。

沈歆朝他优雅地一弯腰，“方先生。”

方天穆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牵住她的手。

沈歆有些不习惯。

方天穆笑了笑，笑意不达眼达：“按照合约精神，你要习惯我的亲近。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言下之意，钱你已经拿了，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能少。

沈歆微怔过后，立即恢复平静，笑着点点头：“我明白。”

方天穆带薄颜去的方，是一幢苏州园林式的复古住宅，占地很广，门外竟然有穿制服的人把守，看起来挺森严。

方家很大，一进门就是开阔的庭园，往前有小桥流水，假山。

尽头就是正厅，里面传出热闹的谈话声。

佣人和保姆进进出出，一派忙碌的景象。

他们看到方天穆，连忙恭着腰朝他问好。

等级分明的豪门作派扑面而来。

方天穆以前倒也带过几个女孩子回来，还没有走进正厅，那些女孩就被眼前奢华又低调的装饰震住，惊奇地四下张望。

一共五个，没有一个能与他签订合约。

这第六个，还没有试用就签了合约，钱也付出去了，希望不会让他太失望。

沈歆在豪门长大，虽然没有方家这么奢侈，但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也是公主般的配套。

对于这一切，她并不觉得很惊奇，一直很从容。

到目前为止，方天穆还是挺满意的。

沈歆挽着方天穆的手臂，走进正厅。

原本热闹沸腾的酒席登时变得安静。

桌上坐的人，全都看向沈歆，目光在她身上流转打量。

坐在最上面的老先生不冷不淡地说：“来了？找个位置自己坐下吧。”

家人席位，就剩下的位置只有一个。

方天穆的母亲冷淡地说：“不知道你今天又带女人回来了，实在没有多余的位置。”

从头到尾，方母连个眼神都没给沈歆，轻蔑无视到极点。

一时间，各色各样的目光都落在沈歆身上，嘲弄轻视，唯独没有同情。

那些目光太有力度了，但凡承受力差点的，都可能会在下一秒落荒而逃。

可是沈歆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方天穆身边，低声笑道：“没关系，我站在方先生身边就好。”

与此同时，突然听到一声嗤笑，“方家今天请了千余客人，竟然连个多余的位置都没有？那要不要我把位置让出来？”

那声音磁性好听，却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沈歆浑身一僵。

是池竞渊。

他怎么也来了？

昨天在皇庭名座跟方天穆剑拔弩张的，今天是不是过来捣乱的？

她看过去。

宽大的椅背挡住他的身影，只看到一只白晰的手搭在扶手上。金色的袖扣流转出尊贵的光采。

还没有见到他的脸，已经感受到那股上位者的强烈气场。

谁会想到，当年那个温暖长情的少年，已经长成了一个人人敬畏的冷血动物。

沈歆下意识抓紧方天穆的手臂。

池竞渊抬头，看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嘴角阴沉沉的。

“你在害怕什么？”方天穆微微靠近她，轻声道：“刚才表现得很好，但你现在这个表情很减分。”

沈歆连忙调整好呼吸，低声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