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不见，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好看，比外面的夜空更深邃，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沦。

沈歆的眸光微微一动，迅速别开脸。

池竞渊笑了：“不敢看我？你到现在还是喜欢我？对不对？”

“自作多情。”

沈歆很不想理他，池竞渊却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脸看着他。

她平时就不喜欢化妆，洗浴过后脸显得更嫩了。黑发散开在枕头上。那么年轻的一张脸，却有一双写满故事的眼睛，不动声色地，就把他带回了初见她那一眼的怦然心动。

他低头，狠狠亲了上去。

忍了这么多年，突然就不想忍了。

沈歆对欢欢犯下的错，等他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替她还。

他只想把沈歆留在身边，不让她再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让她的眼里只看到自己！

沈歆这次没有咬他，甚至还顺从地迎合他。

眼睛微微闭上，似乎挺享受的样子。

这副表情激怒了池竞渊，他突然甩开她，“沈歆，现在是不是随便一个人男人，都可以和你接吻？”

“接吻而已。”沈歆的头发和衣领都乱了，目光却冰冷：“有时候情到浓时，一起睡觉也行。”

“沈歆！”池竞渊死死捏住她下巴：“你的女儿还在我手上，不要试图激怒我！”

“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沈歆假装惊讶，“突然生气的人也是你。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想要就来，反正我们以前是夫妻，我又不会拒绝你。”

看到池竞渊一副忍怒的样子，沈歆问：“你是不是已经拿到亲子鉴定书？所以这么沉不住气？我都说过江恩不是你的女儿。你把她关在家里，很没道理。”

“你还敢提江恩！”

池竞渊额头的青筋跳了一下，隐忍着怒火：“我说过，如果江恩不是我的女儿，你会死得很惨。”

“哦？”沈歆被他的眼底的腥红惊到，但还是尽量保持着镇定：“你想在这里杀了我？你这样的态度和姿势，是想先……后杀吗？”

沈歆眼里早就没有任何爱，剩下的是滔天恨意。这样的恨支撑着她，连池竞渊的怒火也不怕。

“池竞渊，你不是早就相信了，我是个三心二意的贱女人？现在拿到证据还来质问，不觉得可笑吗？”

她撑起上半身，在他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睡过的男人，你要不要一个一个地去调查一遍？”

池竞渊再也受不住沈歆这么浪荡的样子，摔门而去。

等池竞渊离开，沈歆的心口怦怦直跳。

刚才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池竞渊已经情动。如果她挣扎，恐怕他更来劲。

好在这个男人不经激。

她和他早就没有任何关系，再发生关系，真不知道又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池竞渊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回到西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

他发起高烧，也不回房，倒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头痛得仿佛裂开一般，却不及心口如同刀绞般的万分之一。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一只小小的手突然按在他额头上，温软的触觉，让他冷硬的心也有些柔软。

池竞渊睁开眼睛，看到江恩正趴在他身边，低声说：“池先生，你生病了。”

小女孩的眼睛明亮又清澈，仿佛能洗涤一切罪恶，池竞渊的心弦被触动了。

“是啊。我发烧了，真难受。”

“要不要帮你把钟奶奶叫起来？”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

“你这样不行的。”江恩用小大人似的口吻叹口气，去房间拿出一张毛毯，盖在他身上。

她手短脚短，还要爬到沙发上，才够得着。

寒意被驱散，池竞渊喉咙突然哽住。

“池先生，我帮你敷条冷毛巾降温。可能会有些冷，你忍一下啊。”

江恩的声音那么温软，人儿小小的，却能一次又一次地把冷毛巾替换到他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