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外面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将他们与裴老爷子隔开。

好一会，裴老爷子才安静下来，沉沉地睡过去了。

“裴先生，裴太太，老爷子就这几天了，你们做好准备吧。”主治医生说完后，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好半天，裴胤宴才像是回过神，双眼里满是迷茫。

夏欢欢有些心疼，抱着他的腰。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他身体不好，随时会离开，但是我没想过会这么快。”裴胤宴的声音泛着空洞。

“我恨他，也感激他，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更恨一点，还是更感激一点。如果当初他不是那么昏庸，我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有爸妈。的宠爱。”

“他也是凶手……”

夏欢欢似乎感觉到他在颤抖，便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无声的告诉着他：她还在！

“欢欢，你说，我该恨他吗？”裴胤宴嗓音里满是苦涩，像是惶然无措找不到答案的孩子。

夏欢欢该说是恨还是不恨？

恨不恨都由不得她说了算。

“如果你觉得恨比较让你好过，那就恨吧。”

“如果你觉得恨太累，那就不恨吧。”

夏欢欢觉得她是一个很没有原则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以裴胤宴的观点为主。

接下来的几天，裴胤宴一直呆在疗养院里。

夏欢欢也没有催着他回家。

裴胤宴每天会固定地呆在裴老爷子病床前一小时，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着，坐着。

每当裴老爷子要清醒时，就先离开。

虽然从那天起，裴胤宴就没有再露出过脆弱的表情，但他的性情，却是一天比一天沉闷。

而在这期间，季森来过电话，告知他裴宏博刚出来了，已经转入了军区附属医院。

裴胤宴并未在意，只回了一声“嗯”，便再没了动作。

听到裴老爷子房间里，再一次响起尖锐的警报声，裴胤宴已经麻木了。

一如前几次一样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医生才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面前半晌没有说话。

夏欢欢猜到了什么，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小手握紧了裴胤宴的手。

“裴先生，请节哀。”

裴胤宴呆呆地看了医生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他面上神情不悲不喜，声音也很淡：“我知道了，通知下去吧。”

夏欢欢伸手，抱住了他。

裴老爷子的遗体被推出来。

裴胤宴的眼泪却一滴也流不出来，面上的悲伤却作不得假。

但，那也只是在夏欢欢的面前，才会露出的表情。

很快，裴红姝和黄燕几乎前后脚一同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人前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裴胤宴。

“裴胤宴，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裴红姝一直觉得裴老爷子手里还有东西没有给她们，谁知道裴胤宴这几天一直呆在疗养院，是不是又从裴老爷子的手里拿到了什么，或者干脆造了假的遗嘱，那她们上哪儿说理去。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看到裴胤宴比往日更加冷情的冷峻脸庞，裴红姝到嘴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

“胤宴。”经过订婚那件事情，裴星荣自觉得与裴胤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所以到了地方便直接向他走过去，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但到底是害怕他浑身散发的气势，还是收回手，站在了一旁。

夏欢欢从厨房里出来，她擦了擦手，来到裴胤宴身边，看向裴家那几人，轻叹了一声道：“你们来了啊，爷爷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谁让你在这儿的！”裴红姝想都没想，直接将怒气撒在了夏欢欢身上，一只手高高的朝着夏欢欢扬起。

一只手，挡在了夏欢欢面前，也挡下了裴红姝的手腕。

男人沉冷的眸色冰冷：“滚！”

裴红姝从没见过这样冷冽的裴胤宴。

她一直都知道，裴胤宴这个人心思很深，但是像这种赤果果的，像是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