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让陈道师霎时间觉得似乎有数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脑海，可他脸上却依旧笑容灿烂，淡淡道：“岂有没有修为却独自一人走到这里的道理？难道道友以为在下是蠢货不成？”

“是极，是极……这世上哪里有平白无故送死的人？”

暗地里的沙哑声音开口，带着犹豫，有些动摇，它才刚刚晋入了开灵境界，拥有灵智，但浑浑噩噩，难以做出太复杂的思考。

它知道陈道师所说得不错，岂有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便敢独自一人走入森林深处的古怪事？他当然见到了陈道师身后的五位少年，不过这五个才筑基境界的小人物，自然不被他放在眼里，够不上“人”的标准。

瞧见它开口附和，另一个声音顿时愈发狂暴狰狞：“蠢货！蠢货！人岂能赴妖兽的宴会，两族之间早已不共戴天，仇深似海！”

“这也颇有道理。”沙哑声音的主人似乎在沉思，摇摆不定，难以做出抉择。

“似乎有两头妖兽，一个为主的混混沌沌，另一个随从却很精明。”

陈道师心底一沉，遭遇的妖兽比他想象得更难蒙骗，局势转瞬间陷入了不利的地步。

他脑海里念头流转，忽然微笑道：“什么是妖？什么又是人？”

“唔……”

沙哑声音困惑：“我生下来便是妖，要吃的便是人……”

陈道师微笑：“那么妖王大开宴会，以筑基境界的普通妖兽为食，那么这些妖兽也是人了吗？”

沙哑声音懵懂不答，他的智慧有限，只才刚刚开启灵智而已。

紧接着，狰狞狂暴的声音忽然响起：“妖都是野兽，各有各的形状，而人双腿直立，这便是区别。”

“那么人若是学着野兽在地上爬行，便也是妖了吗？猿类能如人一般攀援，便也是人了吗？”

陈道师背负双手，微笑道：“依我看来，天底下芸芸众生，尽皆都是生灵，人与妖之间只有形状的差别，而无本质的不同。”

“人若是杀我，我便会杀人。妖若是杀我，我便要斩妖。”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阴沉森冷，有狂风吹过，卷起他的衣角，猎猎的作响。

“我不杀你们，是给妖王一个薄面，不要得寸进尺。”

他微微一顿之后，开始迈步，很坦然，不顾忌暗中杀机凛然，莫名生物肆虐。

“不然，我正好自备些酒肉去赴宴。”

话语中的杀机让暗地里的妖兽心中凛然，发出如人类一般的轻微喘息声。

而陈道师依旧在前行，一步又一步，渐渐走到了青草地的中央。

方玲五人亦步亦趋，紧张地跟上，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