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徐知常大惊,急忙跪伏在地,奏道:“臣启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是日?x清特意早起一刻钟,拜别了师父,兴冲冲直入御书房,尚未坐定便传丞相徐知常晋见,与他商议建造曦坛一事。
徐知常听得他要建一座千尺高台,供国师修行问天之用,当即吓了一跳,跪地谏道:“大兴土木,势将劳民伤财!今有黄河沿线水涝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实不该于此时行这扰民之事啊!”?x清的兴头被他浇灭,不悦道:“水患灾民,朕不是已下旨开国库赈济了么?”“只恐不足。
且今尚有边关与匈奴战事未决,大军每日均需装备补给,乞万岁……”“赤太尉不是方才大败匈奴,带着彼邦使者及议和国书,日前已班师回朝了么。”
“匈奴难驯,且亡我之心不死,陛下莫要被一时的胜利所惑,需提防他们随时背约啊!”?x清不耐烦道:“朕尽量不动用军需粮饷,这还不行么!灾民人数众多,再多赈银也如杯水车薪。
便是不足,暂时也只好如此了。
然洛水宫露台,低鄙狭小,怎堪国师仙家之用!”“陛下!……”“朕意已决!徐卿不必再说。
退下!”还不如不事先跟这老家伙商议!?x清甚是不悦。
徐知常心中大急,伏在地下重重磕头:“臣死罪!臣不得不谏!当年纣王无道建鹿台,夫差亡国修馆娃,前车之鉴陛下不可不……”说到这里突然一惊:妲己、西施乃惑主妖姬,我怎拿来跟国师比!国师和皇上……维泱一袭白衣如雪,随时都会离尘飞升而去似的绝代仙姿浮入徐知常脑中,他打了个寒颤。
不,决不可能!他举手恨恨打了自己一掌。
我怎会有如此亵渎国师的想法!?x清听到开头,本已大怒,到后来见他话说一半突然住口,伸手自掴,不禁呆了一呆,继而冷然道:“竟将朕与那等昏君相比,徐卿好大的胆!”但他既已知错自惩,就不便再加重罚。
徐知常只是不断磕头,暗地擦了把冷汗,心忖好在皇上未察觉我大不敬的想法。
否则以他对国师的敬重孺慕,我肩上这颗老伙计恐怕不保,那也罢了,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
突然心中灵光一闪,继续奏道:“臣年老糊涂,心里只念着不可令皇上惹国师不悦,一时竟不及思索,胡言乱语冲口而出,求陛下降罪!”他知皇上自小与维泱亲厚,这次要建曦坛也是为他。
群臣策谏他或有不听,维泱的言语他却是从来不曾违拗的。
因此欲要令他打消建曦坛的念头,唯有搬出维泱。
果然,震怒的?x清听到“惹国师不悦”,立即问道:“朕如何惹国师不悦了?哼!你若只是危言耸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定要……”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
徐知常忠心耿耿,兼有治国之才,他自不会为了一件小事治他重罪。
但若他竟敢拿师父说笑,而自己只能做些无关痛痒的小惩,却又决非心中所愿。
是以说到这里,便接不下去。
好在徐知常似是未察,笑禀到:“臣不敢欺君。
陛下且听臣慢慢奏来。”
他见?x清并未阻止,心中略微一宽,道:“皇上待国师至孝,天下皆知。
此次陛下欲建曦坛,亦是基于尊师重道之心,本来不但无过,还有做万民表率之功。”
?x清“哼”了一声,容色稍霁。
徐知常虽不曾见,但听他声音略和,便放心几分,续道:“然为人师尊的,无不希望弟子学而成器,贤名扬于天下。
陛下自幼随国师学那经国之道,为君之术,国师必然希望陛下谨慎治国,泽福万民,做一位有道明君。”
?x清听得微微颔首,徐知常不敢抬头看他,只直觉感到身遭气氛似有所缓,便大着胆子说下去:“而若皇上执意要不顾受灾之民,边关将士;一意耗巨资,疲百姓,建造曦坛,恕臣直言,那便未免有些胡,胡……那个,国师知道必然不喜。”
徐知常极为迅速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随即趴在地上屏息静气,心中大为惶恐。
糟了!又说错话!过了好一会儿,久得徐知常几乎以为自己要支持不住,就此昏厥,才听得?x清“嗤”地一声笑道:“徐卿胆子不小,竟敢指朕胡闹!哼!不过说得也有些歪理,朕便听你一次,不建曦坛了。”
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