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岳峰在思考着该如何脱身时,一连串悠长的号角声,在村子中央响起,随即,从村子四周传来各种各样的虫鸣鸟叫之声,像是在回应号角的召唤。
胖青年听到号角声,刚刚抬起的脚僵在了岳峰面前,抬头望向村子中央的方向。愣了片刻,胖青年摇了摇头,看到岳峰正抓着一件晾衣杆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裹,上前便拽住他的领子,像拎箱子似地拎着他冲出了院子。
片刻之后,村子中央小广场上。
从村中各处赶来的三十多个男女青年,整整齐齐地列成三队,躬身向一个长须灰袍老者行礼。
“宗主密令,着尔等即刻出发,以古棠城为起点向南搜索,秘密搜寻一个不会说我们语言的青年。哑者,抗拒检验者,一律秘密拘拿回宗,不得有误!”
“得令!”这三十多人训练有素,异口同声地躬身领命。
之后,那灰袍老者一甩衣袖,三十多个青年便立刻四散奔去,很快从各个隐秘角落骑马奔向村外。
待到村外扬起一片灰尘,长须老者面前,只剩下那个胖青年和岳峰。
岳峰披着刚才顺手抓来的灰布衣服,遮住了制式内裤,只露出一张满是泥巴的脸,可怜巴巴地望着长须老者。
“禀七长老,弟子抓住一个小蟊贼,请七长老发落!”
长须老者皱眉看看胖青年,再打量了一眼瘦弱的岳峰,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如此小事也来问我?发配铁牢!”
“是!”胖青年咧了咧嘴,转身一推岳峰,向着村子下方的河边走去。
岳峰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幸好这老头看起来心事重重,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
这个长须老者,明显就是昨天晚上他遇到的那伙骑马人中的一个,他们昨夜匆匆往西奔去,今晨又着急地赶回来跟这些青年布置什么紧急任务,如果岳峰没有猜错,很可能就是安排人手去搜索他的。
毕竟,这里距离坚毅号坠毁点也就五十公里左右,而且他在逃生舱中滑翔的时候也没看到别的村庄。
但岳峰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个声音轻轻用汉语说道:“机机甲!”
突然听到母语,岳峰瞬间汗毛倒竖,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虽然心跳如鼓,但他仍然装作茫然的回头望去,镇定地用土著语回道:“你叫老夫?”
在机甲头盔分析出的数据中,‘老夫’的意思是‘我’,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拼凑出来土著语句。
虽然他最开始打定主意装成个哑巴,但听到这个长须老者的汉语,他突然意识到装聋作哑绝对不妥,所以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但没想到,长须老者听到他的反问,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却又想不明白哪里不对,而且隐隐中还觉得有些这些话有些耳熟。
长须老者皱眉沉默了片刻,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离去。
长须老者一走,一旁的胖青年抬手一拍岳峰肩膀,“小子,你倒是真横啊,敢在七长老面前自称老夫!”
岳峰一脸问号,完全搞不懂这戏剧性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既然让走,那就赶紧走吧。
几十米之外的河岸边,是一个小小的码头,一叶小舟靠在码头上。
五六个壮汉正在往船上装行李,看到胖青年押着岳峰过来,纷纷让到两旁,看起来毕恭毕敬。
“把这个小蟊贼押到铁牢里去做苦力!”胖青年对站在船边的一个白袍少年说道。
“是,师兄!”
那少年年约十五六岁,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说话的声音清清脆脆十分悦耳,应了一声后,便上下打量了一番岳峰。
看到岳峰破衣服下白花花的大腿,少年拿着本书卷掩嘴一笑,挥手示意他先行上船。
待到那些装行李的壮汉们在船上坐定,少年跳上船头,船夫随即一撑竹篙,小船便离开码头,顺流而下。
直到远离了那个小村庄,岳峰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船上这个少年看起来很稚嫩,应该没那么多心眼,跟他在一起总算安全了些。
壮汉们彼此相识,坐在船上小声说着话,岳峰呆望了两岸片刻,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少年拿着一本书在看,便悄悄挪过去,凑头去看。
“你识字?”
岳峰听不懂他说的话,尴尬的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少年却会错了意,微微一笑道:“想识字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