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铁骑此时淹没了放缓马速的华雄,将其隐藏在千军万马之中。华雄左臂酸麻缓了好久才慢慢直起身子,他抬起大刀看到被箭支射中的地方竟然留下一个凹痕,这便足以说明孙坚的箭术有多么可怕了。
“头带赤帻者杀无赦!”华雄接连几次在对方面前出丑,此时的华雄已经顾不得其他什么人了,在他的眼里只有杀了那个罪魁祸首的孙坚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而长沙军这边对于华雄却丝毫没有轻视之心,可以在孙坚手中连珠两箭下完好无损的,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点。那员战将实在是太可怕了,莫非连主公也无法与之抗衡么?
祖茂见到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如果再不应对那么恐怕一切便真的无可挽回了。
“主公那边好像有人影闪动!”祖茂指着左前方说道,然后他趁着孙坚将注意力投到前方,一把将其头上赤帻抓在手中向周围骑兵喊道:“一队随主公向东突围,其他人跟着我在此拖住敌军。”
祖茂低头迅速将赤帻戴在头上,然后提刀狠拍孙坚战马,那马匹吃痛呼啸着斜刺里向前方跑走了。而被祖茂点到的第一队百名骑兵,离队而出急急追赶孙坚那匹战马而去。
主公,但愿今日你可以逃离战阵,顺利与黄公覆他们会合。我祖大荣就算将性命扔在这里,也要将这伙追兵拖在这里。祖茂见到事无善终,便已经将生死抛诸于脑后了。他拨转马头手提双刀大声喊道:“孙坚孙文台在此,猖狂小贼穷追不舍,难道我江东儿郎怕你不成?”
在祖茂身边那五百轻骑此时也知道他们留下的意义,平日孙坚对待他们犹如兄弟,到了这关键时刻可以为主公牺牲,在每个人心中便成了一件光荣的使命。
“杀!”祖茂狠夹马腹冲到西凉铁骑之中,对方根本就没有想到一直逃窜的长沙军竟然敢回头厮杀,在心里准备不充分的情况下便吃了一些小亏。
两边军士都是马战,在树林中速度的优势又发挥得不是那么淋漓尽致,所以近身肉搏之下就看谁的功夫更强横,谁的决心更坚定了。
西凉军身经百战武器精良,他们凭借着自己卓越的作战经验,不断的向对方防御死角进攻,只要被他们窥到破绽枪挑刀剁下,必然将敌人击翻下马,然后数匹骏马上前轮番蹬踏不给对手留一丝活路。
而长沙军捍不畏死身强力壮,虽然他们无论在各方面都要远落后于西凉军,可是当一个人拼起命来那种劲头绝对令人丧胆,更何况这种豁出性命的人有五百人之多,就算他们已经身受重创,也要拼命跃到对方马上,将其拖拉下马给其他人制造杀机。
祖茂此时双臂已经有些微麻了,因为西凉军盔甲坚固,他每一次挥刀砍翻敌军都要用上比平时大好几倍的力气。左右两边黑色的骑兵越来越多,而他趁隙回首去望,那些身着青色盔甲的己方士兵却已经渐渐失去了踪影,刚才还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现在也越来越微弱下去。祖茂知道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为了一个信仰而奉献出自己宝贵生命的人,难道不值得受到尊敬么?
自己恐怕也快要油尽灯枯了吧,但愿贼军可以认定自己就是孙坚,只有这样主公才可以安然撤退,这些年轻火热的生命才没有白白牺牲掉。
周围的喊杀声渐行渐消,祖茂再次奋力的砍下一个上前进攻敌军的硕大头颅。呼吸声已经越来越沉重,他看到身边满眼都是黑色的甲胄,便知道自己今天是绝对逃脱不掉的了。
面前敌军突然向两边左右分开,从中间慢慢走出一人一马,祖茂知道此人就是追兵的头目,因为刚才便是他躲过了孙坚的两支夺命箭羽。
“你不是孙坚……”那人语带不屑地说道:“那厮竟然将自己的手下留在这里送死,哼!”他满脸鄙视的向身前啐了一口说道:“由此看来那孙贼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罢了。”
“不准你侮辱我家主公!”祖茂知道今日必死无疑,可是当他听到有人如此对主公无礼,还是抖马运起全身力气向那人挥刀砍了过去。
都说人在绝境中往往会超出往日的水准,祖茂只觉得这双刀舞开竟犹如神助,不但力量比平时增强了,就连下砍的速度也比以前快出一倍有余,如果对方实力不济的话,那么就只有饮恨在祖茂这含愤的双刀之下了。
可是周围的黑甲铁骑好像对于祖茂这招并不担心的样子,他们漠然的注视着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好像已经知道了祖茂的下场。
双刀“当”的一声同时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