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现在是尚书令,总领朝政,日理万机,朝廷腐化,积重难返,既要理顺朝纲,又要忙于赈灾济民,焦头烂额之际还是抽空接见了李度扮成的清虚道长。
茶香弥漫,檀香袅袅,两人相对而坐。
“王大人忧国忧民,头发又白了许多呀。”
“哎,董卓乱政,留下个烂摊子,又逢大旱,内忧外患,身为臣子唯有呕心沥血才能上报效朝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
“大人,据可靠消息,董卓旧部李傕、郭汜已经在收拢各路凉州兵马准备进犯长安,形势不容乐观,贫道今天是来劝大人急流勇退,离开长安。”
王允显然还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脸色突变:“道长,你这消息从何得知?”
李度摇摇头:“大人,请不要质疑贫道说的话,李傕、郭汜一旦兵临城下,长安城必破,贫道近期要离开长安,包括清虚观的徒子徒孙都要遣散,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请大人早做打算。”
王允一脸呆滞:“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汉?”
李度有些无语,这个老家伙怎么这么迂腐,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在关心这个腐朽糜烂的朝廷。
“道长,身为汉臣,自当与皇上共进退,誓死守护都城,岂能临阵退缩,贪生怕死,为保汉室江山,老夫死而无憾。”
“好吧,既然大人心意已决,贫道不再相劝,就此告辞,山高水长,希望能与大人有再见面的一天。”
李度心里其实很佩服王允这种不惜为国捐躯的精神,忠诚、热血,值得所有人敬仰。
见李度起身要走,王允连忙说道:“道长请慢,道长乃世外高人,洞察天机,今天来劝诫于我,允感激不尽,本人虽心存死志,可也不愿断了王家香火,我想把孙子王赫托付给道长带出长安,请道长应允。”
“孙子?多大呀?”
“今年十一,跟皇上同岁,现在在宫未央宫陪皇上读书。”
小孩子呀,李度有点头大,自己下凡历劫,注定会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成问题,现在还要照顾一个孩子,哪愿意啊,可看到王允五十多岁的年纪就头发花白,为国为民操碎了心又于心不忍,算了吧,既然是忠良之后,那就勉为其难吧。
“那行,贫道打算明天就出发,请大人尽快把孙子送到酒坊,告辞。”
“多谢道长。”
王允对于李傕、郭汜能攻破长安还是心存疑虑的,毕竟吕布是当朝名将,又有高大的城墙作防御,长安城应该是固若金汤,可这个清虚道长也不是普通人,医术高明不说,判断今年关中大旱实在太准了,他的话又不能不信,所以才决定把孙子送出去,万一发生变故,王家不至于断了香火。
李度从王府出来又马上去了清虚观。
玉顶道人正在亲自给灾民施粥,见李度过来连忙把他请到观内。
“师叔祖有一段日子没来了,可有什么训示?”
“有,长安城即将被西凉军攻破,清虚观跟王允有关联,西凉军进来肯定会洗劫清虚观,你最好带着徒弟们避其锋芒。”
“啊?没听说西凉军会打过来呀,师叔祖是如何得知的?”
“你在质疑我?”
玉顶吓了一跳,猛然想起这个师叔祖不是凡人,都七老八十了还长着十五六岁的模样,连忙躬身行礼:“玉顶不敢,师叔祖恕罪,玉顶立马遣散徒子徒孙,只是还有大批粮食无法带走,如何是好?”
李度知道自己上次给他们的粮食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想了一下说:“你把地窖封死,最好把那几间屋子推倒或烧毁,等时局稳定再回来重振清虚观,这些粮食到时候就有大用途。”
“好主意,多谢师叔祖指点,那师叔祖是否也要离开长安?”
“当然,我明天就走,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战乱频繁,各自珍重。”
“师叔祖保重,要不要安排几个弟子伺候师叔祖?”
“不用,你们都保重吧,我走了。”
李度起身就走。
离开长安,去向哪里?李度有些茫然,如今诸侯割据,哪里都在打仗,目前离长安接壤的州郡有刘焉的益州,益州相对稳定,可蜀道艰难,崇山峻岭难免遇到大妖,凉州是不能去的,那是董卓的老巢,兖州的曹操和冀州的公孙瓒以及徐州的陶谦在争地盘打仗更不能去,刘表的荆州要说是最安定的,可自己这帮人是他的通缉犯,自然不能自投罗网。
唯一能去的只有豫州,也就是河南,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