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布置的作业都完成地如何了？”

符文院一楼a班，钟华依旧穿着专属于符文师的墨绿色长袍，说实话很显老气，整座启明圣学院里也只有他在坚持。

他上回给两人交代的课后作业是凭个人能力亲自勾勒出六大基础符文中的任意一个。

但其实他并不认为有谁能够成功，难度一下子提得过高了，或许林音可以完成一半。

a班自创建以来的最快记录都需要到第一学期结束。

“报告老师，我、我失败了。”林音垂下头，白白净净的小脸蛋爬上一抹红晕，两只手搓着衣角，感觉很不好意思。

“勾勒的是哪一种？”钟华颔首，一脸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在他看来，林音的符文天赋胜过于他，只不过女孩有太多外在因素干扰，从小到大也受到太多虚幻的追捧，他此次之所以布置如此高难度作业就是为了让林音更多得脚踏实地。

“守护精神。”林音都快把脑袋埋到桌子底下了，声音细如蚊吟，手上的力道加重，好看的公主裙被捏出褶皱。

守护精神在第一秩序六大基础符文中最为简易。

“只差最后一笔，灵力不够了。”林音的语气开始带着哭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笔还得心应手，以为首战即可告捷，自信满满，可勾勒到最后愕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灵力枯竭，全身都被热汗打湿，房间里的物品也散落遍地，仿佛被狂风刮过一般。

钟华满意地点头，语气沉稳：“无须自惭，已殊为不错，灵力不自觉地外泄属正常现象，因为你的气机全牵引在了符文勾勒上，日后勤加练习增强精神力便可自如掌控。”

林音的进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看上去脸色平静，但内心已经掀起了巨浪，他仿佛看到符文事业中一颗璀璨新星开始冉冉升起。

“你呢，澈影，勾勒到第几笔了？”钟华干咳了一声后视线转向澈影。

感受到从身旁同样传来一道灼灼目光，澈影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忘记了……”

他确实给抛在了脑后，原本认为这种事分分钟信手拈来，不过后来心里总是想着失去音讯的包子铺老板娘，直到早上被叶璃提醒今日有符文课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忘记了？”钟华眯眼，神色不再温和，厉声道，“若是能力暂时不够，就如实道来，不要搞什么小心机！”

“听见林音离勾勒出完整符文仅差一笔，心里即不平衡，便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打算将今天搪塞过去？”

“我知道冥下深渊的符文知识匮乏，错不在你，所以你用不着妄自菲薄，不知为不知，不要去逃避自己的短处，否则最后会害了你！”

钟华面色如染冰霜，哪怕澈影说连第一笔都没能成功，他也不会多说什么，事实上，他自己虽创下了第二至第四秩序符文的记录，但在第一秩序里，起步晚，反应慢，被当时的老师所不看好，到了第二秩序的领域才突然贯通。

第一秩序仅仅是打一个基础，入手第二秩序才真正讲究天赋。

钟华他还是相信校长的眼光的。

但他不希望澈影是那种输不起也看不得别人好的那种人，如果真的是，哪怕驳了校长面子，也要逐出班级。

面对钟华突然的发怒，澈影先是一滞，听到后面察觉出被误会了，乖乖等待迎面而来的狂轰滥炸结束，他才挠了挠头，开始组织语言：“老师教训得是，不过那句不知为不知换成知之为知之更合适一点，因为我确实可以完整勾勒符文，作业是真的忘记了。”

见钟华瞳孔锐利如刀，隐约二次爆发，澈影急忙道：“没扯谎，我可以当场演示。”

钟华脸色稍霁，或许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语气平淡道：“那你开始吧，不用担心灵力紊乱过胀的问题，六大院的建筑材料都是特殊的，至少能够承受住第三秩序的破坏力。”

钟华仍然没有选择相信，主要少年来自深渊啊！符文研究最为落后的地方，与兽人族相比都相差甚远。

若澈影采取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自爆方式，就别怪他将其驱逐了。

林音从始至终没有插话，歪了歪头，秋水般清丽的眸子里映出澈影的身影，嘴巴鼓作小笼包状，他不认为澈影在撒谎，但同样又不觉得他现在可能成功勾勒无缺符文。

因为，怎么会有人比她天赋更加出众？！

从第一眼望见那些错综复杂并且流光溢彩的线段，她就深切感应到自己属于这个领域，或者说，这个领域是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