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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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色像一张大网把天空团团笼罩着,璀璨的星辰中那两颗最闪亮,最耀眼的星星,祖母告诉我那是我逝去的父母化为的星星,我是很久以后才明白倘若一个人从世上消失,他如同一颗流星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那时起我喜欢瞭望浩瀚的星空,时常对着那两颗最闪亮的星星,说着心底的小秘密,仿佛跟父母聊天一样。

父母的模样只能从祖母描绘中知道个大概轮廓。祖母只跟着我说,他们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大英雄,除此之外她不愿提跟我提及更多有关他们的事情,她仿佛不愿谈及过往的伤心往事。

自打我懂事起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看着别人家孩子牵着爸爸的手,或者看着他们的妈妈亲吻着他们的额头,我无比羡慕,羡慕之余又多了丝悲凉。

终于有一天我追问祖母:“为何别人都有父母,而我没有?“祖母看着我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她默不作声。她慢慢转过身去,透过镜子我能看到她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后她带着沙哑的嗓音,说:“因为家族的使命,更是家族的荣誉,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

兴许真的是我年纪善浅,根本不明白什么事家族荣誉?更别说它的重要性。或许是我自私了,不关心家族的使命,一门心思只想父母活生生站在我面前。那样的话,我不会成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月亮圆得像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盘,圆圆的月亮代表着团圆。团圆这个词对我来说显得很陌生,像水中的月虚幻而飘渺。

我感受不到团圆的真正含义,一直觉得团圆属于别人,像我不该奢求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

团圆的日子对我来说,莫名地有些失落。我站在屋外吹着冷飕飕的风,听着成片的蛙声,我心想它们是不是也在团聚呢!

我透过窗户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围在一起,有说有笑吃着团圆饭。

我又望了一眼屋内,祖母带着老花镜低着头研究她那些稀奇古怪的符文,我们的团圆夜就这样度过。我本以为今年的团圆夜也是如此孤孤单单,平平静静。

然而发生一件对意义非凡的事情,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祖母破天荒地做了几个小菜,又陪我聊了一会天。只因家里多了一个新成员,一只瘸了腿的流浪狗,它的名字叫罗斯特,名字是祖母取的。

我与罗斯特相遇说来话长,回想起来心有余悸。

那天恰逢下着绵绵小雨,下雨在我们这稀松平常,五天一小雨,十天一大雨,你总能看见乌濛濛的天空和湿漉漉的马路。

下雨的缘故阻碍司机的视线,车速很快眼看就要撞到一只瘸腿的狗。那只狗嗷嗷直叫,用它那只完好的腿使劲的蹦跶着,可是怎么能躲过汽车的速度。

我看到如此情景吓了一大跳,想也没想急忙冲出斑马线,迅速抱起罗斯特司机猛地急刹车,开了窗户伸出头嚷嚷着:“你找死呢?不要命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痴痴待在原地,等到有人拽着我的胳膊,我才反应过来。拽我胳膊的人原来是祖母,我手里抱着罗斯特,瞧着祖母脸色煞白,显然她吓得不轻。

回到家祖母朝我大声咆哮道:“凯恩,你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我默不作声乖乖听祖母训话,没想到她发这么大的火。我战战兢兢地说:“对不起祖母,下次再也不会了。“

祖母怒气消了些,郑重其事地说:“答应我,下次不许再这样做。“

我点了点头,我心里明白她是担心我。罗斯特成了我们家里的一员,我顿时觉得家里热闹起来,起码我不再孤单。

我时常对罗斯特说着话,它似乎能听懂似的朝我嗷嗷两声,摇晃着尾巴蹲在我前面,聚精会神盯着我。

罗斯特十分聪明同时忘恩负义。每当我学习那些晦涩难懂的蝌蚪文,实在忍受不了时,我蹑手蹑脚打开门偷跑出去。

恰巧被罗斯特碰见,它会“汪汪“直叫,叫声惊动祖母。她阴沉着脸,用手戳着我额头,说:“凯恩,你没学会这一页,甭想出去玩。“祖母一脸严肃的样子,颇让人恐惧,我只得撅着嘴继续翻看那些让人头疼的符文。

刚开始我问祖母那些蝌蚪文是什么,祖母很自豪地对我说:“那是占卜用的咒语。“我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抓着祖母的手兴奋地说:“祖母,占卜能够预测未来吗?“

祖母苦笑一声,用她那双长满皱纹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说:“傻孩子,怎么可能!咱们又不是先知。“我听完后黯然失落,祖母笑而不语,只是像往常一样丢下一句话:“等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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