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没想到德兰诺先生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的队列,那些岁月里朝夕相处彼此结下深厚的友谊。尽管他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我却不怨恨他,埋怨他。
一切归功祖母的言传身教,祖母说的那些家族使命和家族荣誉,我左耳进右耳出,我当回事更没放心上。唯独她告诫我对世间充满爱,爱众生,大到亲戚和朋友,小到有生命的鸟儿,小猫,小狗,再到没生命的花花草草。
祖母对我我说:“凯恩,你觉得花花草草没有生命吗?”
我点点头道:“嗯。”
祖母道:“你错了,它们有生命。”
我愕然一阵,心想:“它们又不会说话又不像鸟儿那样啼叫,怎么会有生命呢?”
祖母伸手触碰一下含羞草,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含羞草的叶子蜷缩起来。祖母道:“凯恩,看见变化了吗?”
我道:“它叶子蜷缩而起。”
祖母道:“我触碰一下它蜷缩起叶子,你又能说它没有生命。”
我仰头望着烈日,咧着嘴笑道:“祖母,我明白了。”
祖母道:“你明白了?能告诉我你明白了什么?”
我说:“明白您交给我的那些话。”
祖母摸了摸我的脑袋,会心一笑道:“那样就好。”
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和麦伦以前常扭打在一块,有一天我们化敌为友,同仇敌忾,我们拥有了共同的敌人,一个身材高大,五大三粗,胸前长着很多胸毛,左手六根手指头的怪咖。
维德一个我们梦中都试图要杀死的人,梦中咬牙切齿骂着的那个人,男人除了对心爱的女人念念不忘,估计另一个是他终生难忘的仇敌。他们不同之处在于,一个让你满心欢喜,另一个让你咬牙切齿。
柿子专捡软的捏,班里最软的柿子麦伦很快成为第一个倒霉鬼,他坐在前排的位置,他有些近视个子又矮,坐第一排理所当然。第一排不是什么好位置,离老师最近,还能吸收老师的粉笔沫子。麦伦的同桌,他们戏称为校花的伊丽莎,男孩子对女孩子的心思不言而喻,伊丽莎长得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要说校花勉强过得去,当然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她显赫的身份。
听说她们家是老国王母亲那一支的远亲,她爷爷曾镇守边疆,她爸爸曾掌管刑狱一段时日。
维德把麦伦提溜甩到一边,像抓着一只小鸡似的毫无费力。维德道:“滚到后边去。”
麦伦揉了揉屁股,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握紧拳头跃跃欲试。维德道:“你不服气可以打我,再不然你可以去告老师。”
“你太猖狂了。”麦伦哭哭啼啼,鼻子上挂了一串鼻涕。
麦伦哪是维德的对手,维德每年放学后还要去学习跆拳道,麦伦一边眼睛黑黝黝的,刹那间成了一只熊猫眼。
麦伦很快把泰兰老师找来主持公道,泰兰老师慈眉善目地说:“维德同学,可以可以坐到后面呀!”
维德道:“不行。”
泰兰老师苦口婆心劝道:“你个子那么高挡着其他同学视线,麦伦同学眼睛看不清,你看要不……”
“泰兰老师,我就坐在这了,你别劝了。”维德道。
泰兰老师道:“既然那样,麦伦同学你看跟其他同学换下位置吧!”
麦伦蹙着脑袋道:“奥,知道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维德这家伙了不得,他爸是学校的大股东,别说泰兰老师,连校长也得给他爸几分薄面,麦伦只能认栽了,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至于我跟维德的矛盾,那得跟苏娜有关。我上学期间打过几次架,或被老师责罚过,或被叫过家长。大多数都与苏娜有关,我回想起来没有后悔过,只能用一个词形容叫做心甘情愿。
那天早晨跑操时间,苏娜有些难受脚步慢了一些,维德推了她一把,高喊着:“快点,我要踩到你了。”苏娜的小身子骨哪经得起他那么一推,苏娜身子没站稳,啪的一声摔倒了。我想维德都没想到苏娜像玻璃那样脆弱,我怒不可遏伤在她身,痛在我心,我冲过去跟维德扭打在一起,维德掐着我脖子,掐的我快断气了,还好泰兰老师来了把我们拉开了。
我怒吼道:“欺负女孩子,你算什么本事。”
维德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麦伦趁机说道:“哼,全班都知道苏娜身体不好,你还催促她,居心何在。”
维德指着麦伦颤声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故意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