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遇见鬼怎么办?”锖兔拧起眉毛,“话说你怎么不带武器就出来了?”
“你把刀给我不就行了。”昼说的理所当然,“不带当然是因为太显眼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想挨骂。”
“……”所以这就是你四处借刀的理由?
锖兔时隔许久,再次被昼某方面的厚脸皮震惊到无法言语,但纵使百般不愿,锖兔最后还是把刀解下来递给昼,只是那声音满含冤念,“要是刀断了你必须陪我去锻刀村,挨骂这件事不能只我一个承受。”
昼接过刀,摆摆手,径直走入浓雾。
锖兔叹了口气,看着脚下同样生有黑斑的草叶,退的更远了些。
……
森林内的可见度很低,堪称五米以外男女不辨,二十米外人畜不分。
但纵使如此,依旧有阳光在浓雾翻滚间倔强地钻进来,给这满是死寂的森林添上几分充满趣味与活泼的生机。
昼沿着上山的路慢慢走着,只是目光却总是忍不住落在周遭满是黑斑的植物上。
那些植物狰狞肆意地生长在浓雾中,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上面的黑斑愈发扭曲,便好似一双双暗中窥探的人眼,裹挟着最深的恶意,注视着每一个走入山林的人。
在森林那种压抑的氛围中,昼沿着林间杂草丛生的小路不断前行,越往里走,雾气就愈发浓郁,走到后面时,昼甚至无法看清一米之外的场景。
昼也终于不耐烦起来,找了一棵比较粗壮的树径直爬上去,一直站到了树顶。
树顶的视野稍稍良好了一些,但也是十米开外人畜不分的程度,昼环视四周,找到更高的树一直向上,并不断重复,直到眼前豁然开朗才算结束。
站在树顶看着下方的一片雾海,昼很快就锁定了一处凹陷下去的雾气,他迅速动身赶过去,果然来到了一处雾气浅淡的空地。
但说是空地并不严谨,因为那上面有着用白骨建成的房子,一眼看过去无法数清的颅骨装点着墙体、屋顶。
各色的发丝铺就在那挂着婴儿骸骨的门前,成为柔软又不失蓬松的门垫。
大门两侧的地面上则是生长着扭曲的灌木,若是细看,还能看见那灌木中衣着破烂,逐渐腐烂的尸体。
尸体形态同样扭曲不已,但若是细看枝条的断痕,便能看出主人临死前的痛苦挣扎。
而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三天。
昼一个一个地看了过去,他甚至还从其中一具尸体的左手上,发现了自己手作的,给隐们还礼用的平安扣。
昼停下步伐,看着那被从眼眶与嘴巴生长而出的枝条掩盖的面孔,声音温和,“抱歉啊,我的祝福好像有点儿没用……不过别怕,再忍一下,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说话的声音终于惊动了此地的主人,白骨的大门被人拉开,眼中刻有文字的鬼从中走出。
那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鬼有着明显的美人尖,耳朵上带着金色的装饰,面上三道十字疤痕成等边分布,一双上吊眼此时正满是打量地看向昼,丝毫不掩饰其中的警惕与恶意。
但昼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他身后,紧跟着他走出来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鬼杀队队服,黑发青目,皮肤惨白,脸上有黑色的虎纹,手上与颈间有着苍蓝色的勾玉饰品,但最刺目的,还是他嘴边那一抹鲜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