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仿佛自深渊中传出一般，哪怕模糊不清也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其中满含的恶意，不自觉地想要远离。

“又死了……没用……”

【谁在说话？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鬼杀队……该死……臭虫们……”

【鬼杀队？是敌人吗？不行，我要再集中一些，要再集中一些才能听清……】

而随着精力的集中，炭治郎眼前豁然开朗，入目第一眼见到的，是无数交错纵叠的房间，那些房间有的完好，有的则带着大片的剑痕，而那斩击的痕迹更是让炭治郎感觉眼熟不已。

还没等炭治郎想明白，【他】的目光转动，看向面前那有着白橡发色的人，“童磨，堕姬那里的画回收了吗？”

那人抬起头，声音轻快，“我去的比较及时，所以全都回收了呢~只是可惜了小堕姬和小妓夫了~”

炭治郎清楚地看到那人七彩的瞳眸里写着【上弦·壹】的字样，惊讶之余，在视线再度移开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再转回来仔细观察。

但就是这一个念头，那阴冷且满是愤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只一瞬，炭治郎眼前就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炭治郎猛地坐起身，右手紧紧抓着胸口那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衣衫，大口喘息着，刚才那种入置深渊的感觉尤未散去，但他的胸腔中却只燃烧着怒火。

能被上弦之一恭敬对待的，只有那个来袭击自己一家的人——鬼舞辻无惨。

【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看见无惨所看见的？他在做什么？那是无限城吗？】

“……哥哥？”

炭治郎微微转过头，眼瞳中倒映出祢豆子和竹雄那满是担忧的脸，他不由张开嘴，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弟弟妹妹，但喉咙处却仿佛塞着一团棉花一般，难以发出半点声音。

体内的五脏六腑也传来扭曲的痛感，炭治郎用力抓紧胸口的衣服，躬下身大口地呼吸着，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正发生着巨变，而这种变化让他十分痛苦。

【呼吸……呼吸法能缓解吗？唔！不行，好痛！痛到想要大叫出来，感觉浑身都在被扭曲重组一样！

不行，不行啊……要忍住啊，炭治郎，会让祢豆子和竹雄担心的，而且痛是好事，说明药物是有效的，只要……只要……】

冷汗沿着炭治郎的下颌滑落，汇聚，最后又不堪重负地滴下来，砸出一片不规则的水渍。

炭治郎此时状态十分奇怪，身上的鬼化之处已经消退，但瞳孔却只有一边恢复了属于人类的圆形，这本该是件好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炭治郎那已经恢复圆形的瞳孔却又有两端变尖的趋势。

而这样的一幕也让祢豆子和竹雄慌乱起来。

祢豆子上前拉住炭治郎的手臂，那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哥哥！哥哥别输啊！要变回人类啊！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祢……豆子。”炭治郎抓着衣服的手臂绷起了根根青筋，声音嘶哑干涩，明明因为痛苦而难以自持，却还是偏头露出个笑容，“没，没事……哥哥，不会，不会输的。”

“哥哥，呼吸法，保持呼吸啊！”竹雄也是满面焦急，“缘一先生不是说了吗？日之呼吸是会压制鬼的恢复力的！珠世小姐已经没有药了，所以哥哥不能输，快呼吸啊！”

炭治郎垂下头，强忍着疼痛去运转呼吸法，最开始变成鬼时的灼烧感也又一次剧烈地升腾起来，那肉眼可见的气流出现在他的唇边，但那呼吸却难以连贯成形，而且并没能阻止炭治郎身上鬼化痕迹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