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皇城,土木兴盛。
元宵佳夜,皇城街道张灯结彩,叫卖声极为热闹,传的很远。
一少年鬓若刀裁,眉如墨画,身着一袭白衫,暗金护腕熠熠生辉,引得街上女子阵阵侧目。
正是偷偷溜出皇宫的大奉九皇子,赵逸年。
此时,他正携一名书童赏玩花灯,兜兜转转,一副看不够的样子。
倒不能怨赵逸年贪图女色,怪只怪天子脚下的少女模样俊俏,眉眼似水流转,生得一副好皮囊,挑着心上人送的花灯,结伴到桥上许愿放飞。衣衫艳丽,灼灼其华。
“女子如玉,秀色可餐。如此景色,在朱漆红门的皇宫中可见不到。”
赵逸年手执折扇,游玩一阵后,取出了墨笔,笑着转身。
“来,张嘴。”
“殿下…”
身后书童清秀的脸上露出苦涩,显然不太情愿。
赵逸年眉头微皱,赏了书童一个倍儿响的板栗:
“说了多少遍了,还记不住。”
“是,是,少爷。”
书童暗恼嘴巴又说错话,揉着脑瓜,乖巧地张开嘴巴。
赵逸年将墨笔放在他口中润了润,嘴角露出笑意:
“这就对了嘛。”
随后右手上下翻飞,在折扇上赋上两句七言小律:
做够人间烟波客,他日戎马向兵戈。
写罢,赵逸年合上折扇重新抖开,满意点头。
他这扇子乃是昨日钦天监司东方启赠予,取江南柳木所制,拿起来沉甸甸的,手感上佳,只可惜尚未题字,今日撰写两句七言,算是画龙点睛。
一抬首,忽然见不远处有座石桥,弯卧江面之上。
“青生,前面那桥叫什么名字。”
“少爷,前方之桥名叫双子桥,由两座桥并列而成,横跨我皇城护城悬河。”
“双子桥?”赵逸年咧了咧嘴,没想到这桥竟然是两座,顿时来了兴致,“走,上桥看看去。”
青生点头称是,瞥了眼身后几个人影,还在悄悄尾随,每次与殿下溜出皇宫,背后都有这样的尾巴。
装作没看见,跟随赵逸年继续往前走。
盏茶时间,主仆二人便已来到了桥上,赵逸年扶着栏杆,细细欣赏着景色。
幽幽护城河,宽约二十丈,元宵佳夜,有许多楼船缓缓行驶其上,通明的灯火映衬在水面,恍如白昼。
定睛望去,能看见楼船每一层都拥满了游人,或饮酒谈笑,或凭栏而望。
“青生,这些船是做什么的,上面还有女子抚琴奏乐,真是热闹。”赵逸年开口问道。
“少爷,那些花船是喝花酒的地方,只要肯花钱,便能让歌伎作陪,您可别沾染这些东西。”
青生一边解释,一边偷偷打量目不转睛的主子,见赵逸年颇有兴致兴致,青生心里咯噔一下。
得,刚才的话算是白说,他了解自家主子,一露出这表情准是要去看个究竟。
其实在赵逸年心里,青生的话还是有点用的,最起码让他知道那地方能喝花酒。
他只在书上见过,还从未喝过花酒哩,想到这,赵逸年扭过头,笑着开口:
“青生,咱们还有多少银两。”
青生一听,赶忙捂住腰间荷袋,支支吾吾:
“少爷,咱们没…没多少银子了。”
“青生快看,有人打架!”赵逸年突然指着青生后面。
“哪,在哪呢?”
趁青生急急回头,赵逸年伸手扯过其腰间的荷袋,放在手中掂了掂,还算满意。
青生感到腰间一松,才发觉自己上了当,哭丧着脸:
“少爷,您那玉佩典质了五百两银子,这一晚上吃吃喝喝便花去大半,您若都拿去喝花酒,下次咱们溜出来可就没钱了。”
下午从当铺出来时,青生第一次见到五百两之多的现银,捧着沉甸甸的荷袋,激动得发抖。
哪知路上主子看见啥都要买上一买,他看着荷袋逐渐变瘪,那个心疼!
花七十两买个“常胜将军”不说,竟要去喝花酒,这要被皇上知道了,他搞不好会丢了小命。
“守财奴,”赵逸年见青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由得感到好笑,“下次溜出来不会没钱的,还有宝儿姐呢。”
“再说,你不想去见识一下吗?”赵逸年靠近青生耳边,继续引诱。
“可,可皇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