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闪回到房梁上,仔细听着上方的动静。
脚步声已经没了。
他屏息凝神,静静等了良久,回应他的唯有一片死寂。
既如此,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来打探消息的。
这一晚他只闭目养神,没敢真睡,黎明时分,子书珩刚一睁眼,他便把夜里发生的事如实禀报。
“哦。”子书珩面无表情,扭了扭脖子,又伸了伸胳膊,“你觉得会是谁呢?”
“不好说。”吴顷摸着下巴,“如果是墨组织,他们没道理不行动。”
“大概是发现骠骑将军在,不敢轻举妄动吧。”子书珩穿好外衣,缓步朝门外走去,若有所思地喃喃,“也不知这家店的早餐如何,好想吃海参啊……”
“主子,您就别打趣我了,这件事马虎不得,既然我们被盯上了,那必须得加派人手过来。”吴顷跟在他身后,苦口婆心地劝。
两人下了楼,到客栈大堂的时候,才发现大堂里只坐了两位客人。
一男一女,男人约莫三十来岁,长相清秀,面色苍白,下眼睑透着乌青,唇色极浅,病态十分明显,他手里握着一把象牙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女人看长相只有二十岁出头,却有着一头浓厚的雪发,她凛若冰霜,身材窈窕丰满,身边立一把比她肩膀还要宽的大刀。
两位不速之客都穿着天青色的衣服,男人肩头披一块绣着铜钱图案的大氅,工艺极为考究,就连宫里头的绣房都未必能把铜钱绣得如此繁琐又张扬。
此地气候只比南溟冷了一点点,子书珩身娇体弱,里里外外也只穿了两件薄衫,而他披着这般厚实的大氅,额头却甚是干爽,真是太奇怪了。
这怪人看着子书珩,说:“我看还是不必那么麻烦了吧,不管来多少人,结果都是一样的。”
察觉到来者不善,吴顷当即挡在子书珩身前,抬手指了对方,“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怪人摇摇头,用象牙扇指了指那白发女子身旁的刀:“吴将军不混江湖,不认得我便罢了,难道也不认得这把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