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句:“你食言了。”
这四字就像四把利刃,重重地刺在李明殊早已支离破碎的心上,她登时泣不成声,不住地唤着那人:“师姐……师姐……”
师妹哭花了脸,夜月灵却没有为她拭去眼泪,她甚至无情到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便兀自推起轮椅向墓地深处走去。
公输尺对几人使眼色:“不用跟着她们吗?”
无咎看向陆知彰,平静地问:“她们多少年没有相见了?”
陆知彰怅然道:“已经十七年了。”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从李明殊继承瑶琴流泉下山起,两人就没有再见过。”
这时岑雪风从另一侧的甬道走了出来,“那便讲讲吧,她们的故事。”
“这本是知微阁千辛万苦调查的情报,但我愿意讲与各位听。”陆知彰看着岑雪风,难得露出了一分谦卑,“尤其是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无偿告知。”
岑雪风傲然一笑,不屑道:“我对其他事不感兴趣。”
陆知彰也笑:“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岑雪风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个白眼。
陆知彰轻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再跟他计较,在一旁找了块平滑的石头坐下,说:“藏音道人原本只有一个弟子,李明殊是她捡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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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食言了。”李明殊情绪已然恢复平静,对站在身侧的夜月灵道,“我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你。”
夜月灵沉默。
“我配不上那把宝琴。”李明殊呼吸轻长,“那本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珍宝,我却让它蒙了羞。”她苦笑,“你别看我这般大义凛然地求死,我其实好怕死的,我怕在九泉之下见到师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这十七年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师父当初为何要定下那样苛刻的规矩。”夜月灵淡淡道,“今天我应是知晓了。”
李明殊心头一颤,没来由地生出一阵不安。
夜月灵静了片刻,才继续说:“众生皆苦,有没有那把琴,你我都要经历人该经历的苦难。”
李明殊双眸微颤,不禁脱口而出:“师姐……”
夜月灵蹲下身,抬手轻抚她的脸颊,温和地笑着:“我也食言了。”
李明殊难以置信,不自觉地睁大眼睛。
“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夜月灵眼眶里闪着晶莹,“而我,明知心上人蒙受不白之冤,却不曾出手相救。”
她拉起李明殊的手,轻轻拭去滴落在上面的眼泪。
“师妹,我们,谁都没比谁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