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心动啊。”天昭帝笑着说,听语气像是颇为无奈,可不知为何,子书钧竟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了一丝欣幸。
“朕,太久没体会过这种感觉了,明知那是致命的毒药,可朕为了她,心甘情愿误国。”
子书钧心跳漏了一拍,难以相信这话出自眼前这人之口。
岁月在天昭帝的脸上烙下了无法抹平的皱纹,即便如此,他举手投足间透出的帝王威严也丝毫不减半分。
“你至今尚未娶亲,定会觉得朕很荒唐,但人世间诸多事,都是这般荒唐。”他冷峻的眉眼里透出柔情,“更荒唐的是,夏雪安给朕下毒之后便向朕坦承了这件事。”
子书钧这下总算是明白刚刚为何父皇让他别着急发懵了——这一件接着一件,一件比一件离奇,好像除了震惊,他什么也做不了。
那位饱经风霜的父皇又望向窗外,不少樱花被雨水打落,在他眼里,那仍旧是人世间最美的绝色。
“她向朕请罪,但求一死。”他的声音低沉,“朕赦免了她。”
子书钧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便安安静静地做一位聆听者。
“她告诉朕,庞夏人恨透了朕,可大凉国富力强,即便朕死了,大凉依旧是神州大陆的霸主,所以庞夏王最终决定派她过来,用美人计,在不知不觉中给朕下毒,让朕成为庞夏的傀儡。”
天昭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换了一个不羁的坐姿。
“我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离开罢。她那时很错愕,问朕为什么不杀她。”
他一口气将杯中酒饮尽,而后望着被暴雨摧残的白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雨声淅沥,清寒透幕,在这充斥着悲戚的岑寂里,子书钧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回味了一番,双眸陡然一亮——
贵妃已经死了这么多年,父皇却一直无恙,直到最近才表现出了力不从心的倦怠。
这只有一种可能。
“贵妃竟为父皇解了毒?”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天昭帝闭上眼,不知想起什么,唇角缓缓漾开笑,他肩膀微微颤抖,笑声极轻,有种无法言喻的欢快。
片刻后,他眼里亮起锃明的光,笃定地说:“她爱朕。”
“朕与她,是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