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月邪山,泷禹身形在幽暗的山林迅速穿梭。
只见它避开一间间庭院屋舍,在一片纯澈浩荡的湖泊前窜入其中。
随着它的身形下沉,刺骨的寒冷瞬间将它包裹。
“好冷...”
远在拔雨轩的上邪哆嗦着身子,他的脸上戴着面具,瞳孔内也隐隐有青光浮现。
在他的视线里,倒映着两处场景。
一处是他所在的房间,另一处则是幽深死寂的湖底。
在来南上前,他曾四处找寻劫尸血液,可最终只寻到拥有病痛诡、妄心诡,以及无相诡的劫尸。
在劫雨年间,除了这三种常见的劫诡外,其余几种劫诡可谓是极为少见。
这半个月的时间,上邪抽空将无相诡与病痛诡的血液涂画在面具上,以至于如今的罪源面具,他已经能掌控三道劫诡。
只可惜他无法修行道经,没有神识不足以真正发挥劫诡的力量。
摇了摇头,上邪平静的看着泷禹在湖底前行。
与愚痴诡的痴傻不同,身患无相诡的人更像疯子,性格不仅喜怒无常,更是时而认为自己是山石,于林间枯坐百年;亦或者认为自己是游鱼,从而跳下深海窒息而死。
总之无相诡颇为奇特,能将人的意识分裂,任意附在物体上,并且短暂的拥有物体本身的天赋。
只不过上邪自身意识不强,不敢随意附体,否则很可能会被一些意念强大的家伙吞噬意识,从而重伤或是死亡。
死寂的湖底,在泷禹前方的山石峭壁间,盘踞着一条角似鹿、眸如渊,通体紫黑的庞大龙蛇。
那龙蛇被一条条铁索贯穿躯体,似乎被镇压在此。
可即便如此,龙蛇吞吐间仍能引动湖底震荡,方圆百里的鱼虾纷纷席卷着朝其口中涌去。
泷禹见此急忙遁入一条大鱼口中,随着其一同被卷入龙蛇口腹。
......
在月邪山山顶,此地遍地浮桥,一座座庭院建立在蔚蓝的湖水中央。
在一座花团锦簇的院落内,清风摇曳花枝,落下片片花瓣。
月邪云手持白子,落于棋盘一角。见对弈之人眉间紧锁,他不由微微一笑,说道:“怀柔姑姑莫非不知如何破局?”
怀柔长老瞪了眼月邪云,嗔道:“你这孩子,棋力不及我,倒还懂得言语激将。”
她摇了摇头,再无心对弈,而是缓缓起身望着被法阵笼罩的天幕。
“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眉心跳动,似有不妙之事发生。”
月邪云来到她身旁,同样看着天幕笑道:“能让怀柔姑姑不安,莫不是柔姐姐又去哪给您添乱了吧。”
怀柔长老微微叹息,说道:“日前她自山下回归,浑身气息凌乱,与她一同的弟子也没了踪影。
那些人心思不正,我也就任由她胡闹。可她的面具也出现一道裂痕,不知在山下遇到了何事。”
说到诡面,月邪云不由想到了上邪,当下就将上邪的事情告知,尤其在说到上邪能掌控妄心诡时,怀柔长老更是面色一变。
“什么!”
怀柔长老问道:“你确定有人能借助面具掌控妄心诡?”
月邪云一愣,仔细想了想才点头,说道:“的确是真假难辨的妄心诡,若非被莫轻语以摄魂破去,怕是当时所有人都会死在迷宫。”
怀柔长老的手紧紧攥着袖口,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已经开始发白。
在她的脑海内,一幕被封存多年的卦象涌上心头。
在那道卦象上有两幅画面,一幅是柔儿被钉在宗上阁的山门上,而自己亦跪在山门下忏悔。
另一幅不过是自己与柔儿替换了位置,其他场景依旧。
“是柔儿的死劫到了么...”
千年前鱼七死后,为了找到鱼七强大的秘密,无数寻道者将她母女团团包围,若非有月邪云生父做保,她也活不到今日。
直到千年后女儿苏醒,她才知道鱼七的诡面在她女儿手里。
摇了摇头,她起身与月邪云辞行。
这道千年前的卦象,由道宗一位智者所留。且说这一场劫难本就源于自己,因此只有自己才能为柔儿替死,方可达成第二幕场景。
“这是柔儿的劫,亦是我的劫。”
腾云驾雾间,怀柔长老神色冷厉,喃喃自语道:“可我不甘这般赴死,所以便只能趁其弱小,杀了那人来破此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