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会觉得疲惫,为什么他要在这个陌生的南方城市生活,他不喜欢这里的雨,听不懂这里的方言,更吃不惯这里的菜。而在这家二甲医院里,他是唯一的Dr.所有他在海德堡的抓狂、以苦涩自给看起来都像个笑话。
但他又觉心有不甘。
从二十一岁到二十七岁,他一生中最癫狂最孤苦的岁月。现在放弃,那他之前的那些坚持算什么?他怕,他怕现在一放弃,他就再也没有重新追逐的力气了。他现在这个年纪,至少还能让自己疯癫到三十岁吧。
要是自己能回到学生时代的话就好了。别那么骄傲,别那么瞻前顾后,早一点和宋一相遇,早一点爱上他,早一点……
拐角处逐渐走出一个瘦高的身影,附近一些学生笑闹着和他打招呼。顾律铭靠在座椅上,意兴阑珊地随意搁置视线,只单纯因为那个男人鹤立鸡群的身高才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男人穿宽大的衣服,戴硕大的黑框眼镜,头发盖住了脸的轮廓,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他越走越近,偏过头去和学生打招呼,露出一个让顾律铭大脑卡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