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尘见此,刚站起身来,却见那女子已然下马,望着方尘时,似乎看到杀父仇人一般。
在这红衣女子身后,那男子手持一杆长枪,气血浑厚,行走之际,周身灵气涌动,散发阵阵无形威压,比红衣女子的气息还要强大许多,赫然是个跻身第五境的武道强者。
红衣女子一来,便直接指着方尘,对身后男子道:“白荼师兄,先前那可恨的小贼,正是此人!”
说着,那一双眼眸之中还透着怨毒,逼视着方尘,怒骂道:“峡谷口时,但凡你这小贼听我的话,出手助我杀了那贱人,何至于此?”
“而今那贱人也叫了帮手来,害我杀不成她,错失此等良机,我今日恨不得,将你这小贼千刀万剐!”
方尘听闻这话,面色顿时冷下来。
“我不过是个过路之人,你们冤仇再深,与我何干?”
“这天下之事,该有一个‘理’字,人若助你,乃是情分,若不助你,亦是本分。”
“我与你素不相识,不沾染恩怨,便是我的本分,你想杀那人,却杀不了,那是你实力不济,与我何干?”
红衣女子与那蓝衣女子积怨已深,此次未能杀了她,心中充满愤怒,此刻听闻方尘之言,顿时眼中狠毒之色愈盛,杀心炽烈。
“我杀不了那贱人,莫非还杀不了你么?”
“小贼,今日纵然你巧舌如簧,也难逃一死!”
方尘听闻,顿时冷笑:“好一个蛮横婆娘,你自己学艺不精,杀不掉仇家,却来找我撒怒,是何道理?”
女子身后,那名叫白荼的男子闻言,森然一笑:“这世道,本就弱肉强食,我师妹心气不顺,杀你一个三境的小杂种,何须讲道理?”
“我强你弱,便是最大的道理!”
“要怪,便怪你命不好!”
这名叫白荼的男子说着,手中长枪寒光流转,便要对方尘下手。
不过,就在这时,道旁的山林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其中充满嘲讽意味。
“好一对狗男女,自己无能,杀不了仇家,却来找人家少年的麻烦,当真不知世间有羞耻二字么?”
白荼正欲动手,听闻这声音时,顿时面色一寒,一身五境气息显露无疑,大声震喝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可敢现身说话?”
“有何不敢?”
下一刻,一阵清风掠过,残影呼啸间,便见一道身影显现。
方尘定睛一看,竟是个妙丽女子。
仅看背影,三千青丝如瀑,自然垂落,随风拂动,不加任何钗饰,只用山中青藤蔓织成个发箍,戴在头顶,上面有各色的小野花。
转过身时,那容颜更是足以惊艳岁月,清眸如山泉,绣眉若柳蛾,五官之美妙,人间少有。尤其那张脸,不施任何粉黛,只用清水洗濯,却分外白皙,如白玉无瑕,如凝脂柔滑。
那一袭广袖长裙,若流云之色,海浪堆雪,满身皎洁,眼眸更是满含灵动之性,不染烟尘。
乌发,白裙,素颜,清眸,若是读过诗篇的文人,看到这女子的第一眼,便该想起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朵空谷幽兰!
女子之美,美得令人心尖儿发颤。
这白荼原本震怒,但看到这女子容颜的一瞬间,神色先是震撼,而后那眸底,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但这女子看向白荼与红衣女子时,眼中却流露着鄙夷之色。
“先前峡谷口时,我便在看着,也算听出其中恩怨。”
“分明是你勾引人家丈夫,恩怨难休,只是我却想不通,你们人类女子不知廉耻,做下丑事,却偏要骂一声狐媚子,此事,与我狐类何干?”
这女子之言,便已然道明自己的身份,并非人族女子,而是狐妖之身。
似这等能够幻化成人形的狐妖,修为至少已达到第五道境,脱胎换骨。
狐女又道:“我虽异类,却也读圣贤之书,大概世上是有些狐妖,误入邪道作孽害人,却并非天下狐妖皆如此,倒也不必以狐媚二字来喻不知廉耻之人。”
“更何况,相比今日之事,我反倒觉得,有时人心之险恶肮脏,更胜妖魔之凶蛮!”
“这少年有何罪过,无非是不曾帮你杀人,便要遭杀身之祸么?”
“恶婆娘行事,连我这狐妖都看不过去,不免要出来管一管。”
女子虽是狐妖,但这一番话,却令方尘心中颇为认同。
但这红衣女子听闻,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