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表面上看起来,在新香城服贸集团的股权变动里,获利最大的是永安银行。
但顾灵珊心里非常清楚,永安银行在这场股权变动里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不论是从江凡手中收回股份,还是吃掉林远成的那些股份都一样。
代价极大。
永安银行前后动用了接近三个亿的资金,才将服贸公司彻底收入囊中。
要知道,这可是1974年。
大部分人的月工资才几十块钱。
三个亿的资金,哪怕是一个银行,也依旧称得上是血本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
代价虽然大了些,但有服贸集团在手,最多两年时间就能全部赚回来。
换言之,在这场股权交易中,永安银行的确是赢家,但赚得并不如预想中的多,真正的大赢家在顾灵珊看来,是江凡。
林远成输得很彻底,而江凡恰好是林远成的‘补集’,赢得很彻底。
顾灵珊仔细梳理过新香城服贸集团成立以来发生的各种事情,她发现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她和林远成都不止一次的被江凡当成棋子来算计了。
本来是集团里位置最尴尬的股东,可因为永安银行和林氏的斗争,江凡反而是在这场博弈里面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林远成前几天离开公司的时候,把一些事情都告诉了顾灵珊。
这不是林远成好心,而是他想告诉顾灵珊别太得意了,顾灵珊和他其实都算是失败者。
“林远成讲,是他拉着你和他一起从卫东公司悄悄赚差价的,可我觉得,恐怕在这之前你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吧?”
顾灵珊捏着报纸,用拇指的指肚轻轻摩挲着报纸上‘江凡’这两个字,清幽灵动的目光微微闪烁。
想到江凡不仅最后从她这里以溢价超过100%的价格套现了八千万,更是在这之前从纺织厂涨价、囤积布匹等等事件中来回坑了她好几次,哪怕家教再好、性格再娴静淡薄,她心里也有种想要冲过去把江凡捉过来狠狠揍一顿的冲动。
当然,顾灵珊并不知道,其实江凡从新香城服贸集团吸走的‘血’,比她想象中的更多。
比如——
最初的时候,江凡说服公司与下游销售商签订季度供应合同。
以沈四海为首的四大商行每个月都会给江凡提成。
大半年的时间,光是这份提成,就给江凡入账了至少一千万。
再加上囤积布匹来回倒卖、从卫东公司吃差价以及最后股份套现的八千万,江凡离开新香城服贸集团的时候,一口气从这家公司里卷走了近一亿四千万的资金。
回想年初之时,江凡还只是陈家的一个上门女婿,而且是用来做替罪羊的赘婿。
短短一年不到,陈家倒台,陈永恒被圈禁,而江凡自己呢,摇身一变,成为了腰缠亿万的年轻富豪。
什么是四两拨千斤,这便是了。
……
夜幕降临,在纺织厂待了一天的阿虎拎着两盒叉烧便当进门,冲着屋子里喊道:“表哥,吃饭了,你看报纸了没,林远成那个衰仔被服贸公司扫地出门了!”
“等你通知啊,黄菜都冻喇!”
江凡将盖在脸上的明报报纸掀开,从床上翻身而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踩着拖鞋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今天外面有事情吧?”
“还好咗,就是有几个不开眼的小仔过来找麻烦,被我用老九的名头唬走了。”
阿虎拿过筷子递给江凡,自己也翻开一份便当吃了起来。
江凡问道:“那一片儿的帮会不是都知道纺织厂是老九罩着的?怎么还有人来打秋风?”
“是从别的地方跑过来的倒霉鬼了。”
阿虎嘴里嚼着一大块叉烧肉,解释道:“前不久义字号的大佬不是被廉政公署抓了一大批吗?没有领头的监督,底下那些小马仔自然就一盘散沙到处窜咯。”
说罢,阿虎又颇为感慨的摇摇头,“表哥,我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那些差佬居然敢对永义堂的人动手,难怪你当初不让我去混道上。
我听说被抓的那些人马上就要判刑了,领头那几个最少要在牢里待上二三十年!”
说到这里,阿虎忽然又想起来一个事情,好奇无比地问:“诶对了,表哥,难道你之前就知道廉政公署要对永义堂下手,所以才让黑森仔去了汽水房?”
江凡眼皮轻轻一挑,笑了笑道:“让你多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