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希望自己现在知道的，就是张耀经历地全部。

她不想除了这些之外，张耀还有其他的苦难。

她也无法接受，自己还在其他地方伤害过张耀。

可是，靳冰莹已经说了，比她知道得更多。

而且这些，还都是张耀亲口说出来的，跟她从侧面了解到的并不一样。

她想知道关于张耀的所有，但又怕还有更多自己接受不了的现实。

期待更多的去了解张耀的同时，却又带着深深的恐惧。

作为心理医生，靳冰莹特别理解这种矛盾的心情。

她抓起了陈若芷的手给予慰藉，叹道：“应该算是，没有了吧。”

陈若芷怔怔地看着她，憔悴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算是没有？

“关于张耀过去的经历，你肯定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所以你别担心，只是这些就已经足以让人悲愤，再没有其他的了。”

“只不过，他跟我说过，他做过一个梦，梦见了未来的事情。”

“既然是梦见的，那或许不能作数。”

做梦？

关于未来的梦？

这听上去很玄，但陈若芷立刻就抓住了关键信息。

张耀突然觉醒，如此反常的态度让她和陈杰华都一度坚信他身上发生过什么。

甚至陈杰华还非常笃定的认为，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张耀跟他作对。

可是她只查到了张耀的苦难，没有查到任何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没想到，现在却是从靳冰莹这里得到了答案。

如此看来，这个梦对于张耀来说至关重要。

而从靳冰莹的反应就可以得出结论，她在这个梦里的表现并不会太好。

“我很想知道，在张耀的梦里，未来的我会是什么样的？”

对于她这个问题，靳冰莹没有回答。

“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虽然因为他未满18岁，也没有监护人在场，我们没有签订任何协议。”

“但作为一个心理医生的职业道德，以及我对他的承诺，我都无法告诉你这些。”

陈若芷也没有为难她，只是苦笑了一下，“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能让张耀彻底觉醒，并且如此坚定的要跟我们划清界限的，一定是个噩梦。”

“既然是噩梦，那梦里的一切必然都是恶魔。”

靳冰莹深深地看了陈若芷一眼。

事实倒也没有这么不堪，更不是非黑即白不是爱就是恨的这么简单。

但这些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她有保密的义务，再说梦就只是梦而已，倒也不必过于纠结。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张耀会做噩梦是正常的。”

“他讨好你们而得不到回应，经常挨打受罚，会把这份恐惧带到梦里更不奇怪。”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对于张耀来说是有实际意义的。”

“他很可能会把梦里的感受也带入到现实，从而加深对现实中的一切的感受。”

“从他的角度来说，你做得可能确实要比现实中的发生了的更过分。”

“但从你的角度来说，那些都没有真正发生过。”

“所以我才说是可能，可能不算。”

陈若芷摇了摇头，又苦笑了一下。

“你就不用再安慰我了，这就是算。”

“张耀对我的敬畏或者说是恐惧，已经到了化成了噩梦的地步。”

“至少，是噩梦中的一部分。”

“又因为噩梦造成的影响，对我越发的敬畏和恐惧了，对吧？”

她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这份恐惧，他已经将我完全赶出了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