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家众人忐忑迟疑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柴老怒喝一声,大步上前道:
“老爷公子,老奴来也!”
一袭灰布长衫的杨业紧随其后,怒喝道:
“杨家尚有血勇者,随我助家主杀敌!”
四周杨家子弟护卫俱是心头激荡,不断有呼喝声响起。
“我来!”
“我!”
“还没杀过凉州骑军,今日就杀他几个看看!”
“大丈夫,死则死矣!”
“欺负到我杨家头上,老子这条命,豁出去不要了!”
一条条身影,从人群中走出,汇聚在杨逍与老爷子身后,哪怕不少人眼中有着恐惧,依旧摆出豁出性命的架势。
“凉州铁骑又如何,杨家儿郎,何曾畏死。”
一道苍老嗓音响起,数道身影齐齐掠出院落,来到杨逍身后站定,几人俱是身穿朱红长袍,赫然是几名杨家族老。
老爷子杨洪哈哈笑道:
“你们几个老东西,不怕死么?”
几名族老对视一眼,齐齐放声大笑:
“杨洪,你不怕死,我们这几把老骨头虽然没你修为高深,又何曾怕了?”
老爷子抚须大笑:
“好,那今日,就拼着杨家破灭,也要杀个痛快。”
“哈哈哈。”
楼道上,宋睦冷笑不已:
“好个悍不畏死,既然这样,那今日之后,便再没有石城杨家了。”
他低声对许末言语几句,许末眼神一亮,看向黑压压的凉州铁骑,大喝道:
“斩下杨逍头颅者,直接官升一阶。”
“此外,宋城主说了,他愿拿出资产,杀一名杨家人,犒赏白银百两!斩下杨逍头颅者,可领灵石千枚!”
“前方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和灵石官位,能拿多少,就看你们的了!”
此话一出,数百骑卒尽皆沸腾,他们在凉州军中拼死拼活,一年到头也才挣得几个军饷,如今大富大贵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哪有不搏命的道理。
许末见群情激荡,当即一声令下:
“给我杀!”
数百骑卒面色胀红,一夹马腹,战马嘶鸣,铁骑冲锋,秋风街青石地板上轰隆隆巨响,尘土漫天。
数百铁骑好似一条钢铁长龙,冲破烟尘,呼啸嘶鸣,碾向杨逍众人。
杨逍手提沥泉枪,仰天长啸。
秋风街上,杀机四起,一触即发。
延绵数百年的杨家,是就此破灭,还是绝境逢生?
谁也不知道。
面对铁骑冲锋,杨逍等人不退反进,也杀向那呼啸嘶鸣而来的凉州铁骑,眼看两股洪流即将狠狠碰撞到一起,就在这时,一声长啸从白鹤楼冲天而起,有如虎啸龙吟,声势之浩大,硬生生压过了杨逍的长啸和铁骑践踏战马嘶鸣之声。
四周街道门窗屋瓦俱是震颤不止,好似地裂天崩一般。
震天长啸之下,数百战马嘶鸣跪倒,将背上的数百凉州骑卒摔了下来,哀嚎不止,乌泱泱地倒了大片。
城主护卫和寻常杨家子弟护卫则更是不堪,两眼一翻,尽数昏厥过去。
一时间,秋风街上还站着的,就只剩下杨逍杨洪和几大族老,以及楼道上的宋睦许末。
除了杨逍许末和那些摔在地上的凉州骑卒外,众人俱是惊疑不定,四处张望。
杨逍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磅礴气息不断靠近,他脸色一喜,抬头往白鹤楼方向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粗布麻衣,庄稼汉模样的魁梧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街边另一侧屋檐之上,笑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随即看向对面的许末宋睦,眼神一变,嗓音浑厚道:
“宋城主许校尉,你们两位结拜兄弟,好大的官威啊,凉州铁骑,何时是你们用来铲除异己的工具了?”
那人一身庄稼汉打扮,布衣草鞋,却给人一种十分干净的感觉。
宋睦与其目光触碰,只觉得双目刺痛,好似在直视晌午当空烈日一般,下意识挪开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许末更是脸色煞白,连忙一跃而下,轰然跪在秋风街青石地板上,单膝跪地,颤声道:
“末将许末,参见州牧大人。”
那些摔下马背的凉州骑卒听得啸声,也知道是州牧大人降临,顾不得慌乱,一个个单膝跪地,齐声道:
“参见州牧大人。”
宋睦闻言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