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方媛现在一门心思全在钱上,正准备数一下的时候林希俊猛的吼了一声。
“滚吧!”
方媛微微一愣,她从来没有在林希俊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本来还想闹两句的她也不敢多说什么了,拿起钱塞进包了就逃也似的下车了。
等到方媛走远,林希俊默默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彪子,是我…”
这时候在林海市的一处工地上,一个戴着黄色帽子的中年男子默默挂断了电话,随后他就找到了工头老李请了假。
回家的路上看到路边的卤肉摊,他破天荒的买了一百多块钱好菜。
平时他是不舍得吃这么多的,但今天不一样,拎着大包小包的他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家。
那是林海市政府规划的一片廉租房里面,今天他第一次回来这么早,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进了家门。
媳妇阿香正在屋子里做着从厂里拿回来的排线,她早年在工厂里做活的时候不小心伤了脚,导致走路一瘸一拐的找不到活做。
没办法只能从电子厂领一点组装的简单的活回家做,虽然说一天只能挣六七十块钱,但是也能贴补家用了。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念书,屋里头还有一个瘫痪的妈妈,也是在工地做小工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结果把两个膝盖骨都摔碎了,现在只能常年卧床。
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阿香才抬起了头,这个组装排线的活只能弯着腰低着头干,所以这么些年下来她也得了严重的腰肌劳损。
“当家的,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不是的,明天李工给派了一个活,让俺早上开面包车送下水泥砂浆。”
“哦,那俺来煮饭,你吃了早点歇着。”
“不用,俺带了现成的馍,还热乎着哩,等会你熬点小米粥放蒸屉上热哈。”
中年男人把手里买的卤菜一举,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他们一家早些年从淮北过来打工,没想到过了几年男人爸爸就走了。
而且离开老家这么多年也没什么亲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就是打工人的命。
等到孩子们放了学,一家人围坐在桌子上吃了个团圆饭。
中年男人阿彪看着这一大家子也不说话,就默默的往嘴里灌着酒。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些,男人起身去关窗,走到窗边看向远处繁华区的灯红酒绿。
再回头看着屋里合合满满的一家人,一滴浊泪从他的脸颊上悄悄的滑落……
第二天一大早,刘轩就跟单位请到了假。
对于如今的他来说,去不去上班也基本没什么人管了。
但是他也无所谓,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只要我不想当领导,就没人能当得了我的领导!”
刘轩一直奉为真理,八点多钟他把儿子送去幼儿园,今天儿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一大早起来就折腾人,还说做了噩梦,说妈妈不见了他要去找妈妈。
刘轩哄了半天没哄好,最后没办法说给他买卡夫卡的蛋挞吃才不闹了。
对这件小插曲刘轩也没当回事,小孩子能做啥噩梦,大概是太久没看到戴小雨了的缘故。
出了幼儿园的门转身他就往市纪检委的方向开过去。
早高峰车堵的厉害,十几分钟的路程硬是给他开到了半个多小时。